看清人頭的麵孔,歲珩瞳孔又是一縮。
“傅明沉,隨意誅殺朝廷命官,你這是想做什麼?”歲珩咬著牙問。
“殿下怎麼不問他做了什麼?”
歲珩愣了一下,詢問的話正要出口,腦子突然轉過彎來,舌頭打了個結:“即便他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生死也由不得你來定論。”
但傅明沉不搭理他,直接半跪在歲臨麵前:“臣救駕來遲。”
歲臨身邊便是歲雲景,眾人隻當傅明沉在跪歲雲景,沒覺出有什麼不對勁來。
歲珩甚至嗤笑了一聲:“傅明沉,你來晚了,把持朝政這麼久,那個位置終究與你無緣。”
歲臨看向他,淡聲問:“歲珩,你知道你輸在哪兒嗎?”
歲珩冷笑一聲,不屑地啐了一口。
歲臨麵無表情陳述:“其一,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虞家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卻要處處針對我,針對虞家。虞家軍在邊境為國效力,你卻私吞了本該屬於他們謀生的餉銀,此罪你可認?”
歲珩麵容扭曲:“你奪走了母妃對我的愛,我憑什麼不能針對你?而虞家,他奪走了歲雲景對我母妃的愛,我又憑什麼不能恨他們?”
“軍餉?”他放肆大笑,“我私吞了又如何?你當這件事歲雲景他不知曉嗎?”
“若不是他的放縱,我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傅明沉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看向歲雲景。
然而歲雲景隻是癱在地上,沒有動靜。
恰在這時,被歲臨派出去的傅十七和傅十五也循著聲音找了過來。
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丞相以及歲臨先前在歲雲景寢殿見過的文官。
他們被歲珩收買的禁軍帶走,歲臨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這些人了。
如今再見,歲臨心底還是鬆了一口氣。
眾人剛到,便聽見了歲珩對歲雲景的指控,恨不得從來沒出現在這個地方,從來沒聽過這些秘辛。
但震驚之餘,他們又覺得心寒。
尤其是丞相,他知道虞家人對大夏的忠心,知道他們為大夏付出了多少。
為國儘忠之人,竟如此被人猜忌,被人折辱,甚至被人斷絕生路。
若他們自身遭遇這些事,定是極為心寒。
“真是荒謬。”歲臨嗤笑一聲,“你和他簡直如出一轍。”
“你們既需要女子的力量,卻又看不起女子,你們落得如今的下場,真是咎由自取。”
歲珩瞪大了眼睛,直到此刻,他才真的信了歲臨是真的想要歲雲景死的。
先前的緊張,不過是為了騙他。
而他,真的被歲臨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