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緣一和晝一直在四處旅行,去看了許多許多的風景。
而晝也畫了許多的畫,夜界先生的名號也隨著他們去的地方越多而流傳的越廣。
隻是許多愛好畫作的收藏家都十分疑惑,為什麼這位夜界先生明明畫技高超,卻從來不描繪陽光下的事物。
所有的景物都沉浸在溫和的月光下,少有的白日景象也多是伴隨著風霜雨雪又或者是雲遮霧繞。
對此人們有許多猜測,但沒人想到這位夜界先生隻是單純地不能見到陽光。
晝幾乎沉溺在這種和親人一起四處旅行,不用過多顧及外物的生活。
緣一的身姿依舊挺拔,但是看著緣一的發絲漸漸染上白色,那俊美的麵龐也慢慢爬上皺紋,他知道,那一天越來越近了。
“真好啊,今天的陽光~”晝一如幾十年前那般坐在緣一的肩頭,借著他頭上鬥笠投下的陰影,觀看著陽光下的田野與隨風起伏的麥浪,“今年一定有個好收成呢!豐收的盛景,隻是想想都覺得美好啊~這應該就是幸福的一種顏色吧!”
緣一聞言也看向路邊的原野,已經顯得蒼老的麵容上露出一抹笑意,“嗯,是啊,豐收的確會是讓人感到幸福的景色。”
“那對哥哥而言,幸福是什麼感覺呢?”
“唔……”緣一托著下巴思索了好一會兒,隨後笑了起來,“對我來說,現在就足夠幸福了。這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美好的事物,僅僅隻是降生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很幸福了。”
“果然我還是不能理解哥哥這種心理啊……”晝抱著胳膊,“哥哥要是被寺廟養大一定會是一位出色的佛子吧?畢竟說的話都很有禪機呢。”
“或許吧,不過我並不討厭現在的生活就是。”
“哥哥還有什麼遺憾嗎?”
“遺憾……”緣一下意識把手放到胸口,那裡放著一隻隻能吹出變調音色的木笛,“遺憾,還是有的,不過應該沒什麼機會完成了。晝呢?”
“誒——我的遺憾可就多了。”晝鼓著臉,掰起了手指,“一直都沒能再品嘗到草莓大福的甜美,一直沒能找到能做成白色顏料的鬼,一直沒能找到大哥告訴他成為鬼有多麼悲哀,最可氣的是一直沒能捉到鬼舞辻無慘,那家夥也太慫了!
居然一躲就是幾十年,也不再轉化鬼了,害的能讓我做顏料的鬼越來越少!我死後絕對要在地獄等著他,然後等他被送下來之後好好教訓他!”
緣一有些失笑,“那你心裡的事還真多。”
“肯定的啊,這些事簡直就是意難平嘛——”晝歪著身子靠到緣一臉邊的白色碎發上,“不過也有欣喜的事情,珠世小姐能克服食人的欲望真的太好了,至少哥哥和我的理念會繼續流傳下去,哪怕有一天鬼舞辻無慘卷土重來,也有珠世小姐引導鬼殺隊正確地對付無慘,這樣一來也能安心不少。”
“……是啊,希望後人們能順利地將鬼舞辻無慘斬滅吧。”緣一垂下頭,“晝有什麼想要立刻去做的事情嗎?”
“嗯……”晝仰起頭,看著竹編鬥笠縫隙中的細弱光線,“去看日出吧,我想看日出。夜界先生畫了幾十年的黑夜,他的封筆之作應該帶著光明的意味才完美。”
緣一的步伐不由得一頓,“……還沒到時間。”
“但是也快了吧。”晝偏頭看向緣一,“隻是哥哥在逃避而已。”
緣一垂著眸子沒有說話。
“相處的越久,就越難以割舍。”晝低下頭看著鋪著碎石的路麵,“這一點放在哪裡都是通用的,但要是哥哥真的拖延到最後一刻,萬一我反悔了該怎麼辦呢?
到那時,哥哥要怎麼阻止我呢?而且我想去的地方很遠很遠,路上還要耗費不少時間呢。”
“……晝想去哪裡看日出?”
“去山梨的龍之嶽。”晝的聲音依舊輕快,“聽說那裡可以看到太陽在富士山後升起,清晨的日光映照著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會映射出格外美麗的光彩,如果能趕在新年的那一天看見這樣一幕,餘生乃至來生都會格外幸運。
我想,把那樣一幕畫下來送給哥哥,因為哥哥就是那樣耀眼的存在。”
“……山梨嗎?算算腳程,確實要在年前才能趕到啊。”
“是吧?而且我還要把新的藥方整理下來,連同珠世小姐的聯係方式寄給鬼殺隊……”晝說著說著聲音低落下來,“可惜徹司郎在幾十年前就因為在戰鬥時開啟斑紋而沒能壽終正寢,不然現在要是能邀請他一起來看新年日出就好了,有那個貓頭鷹劍士在一定會很熱鬨……
呐,哥哥,你說,為什麼人類的生命明明這麼短暫又這麼脆弱,卻總有人在本該肆意的年紀卻為了毫不相乾的人們而在黑暗中戰鬥,到最後還要默默無聞地搭上性命。
而能記錄他們存在的,隻有土地上一方小小的石碑,和書本上蒼白無力的話語。這樣不會覺得不值得嗎?”
“因為他們傳承了來自前輩的意誌。”
“誒?”
“正因為壽命短暫,人類才會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去,我們如今習以為常的衣食住行,都是有先人冒著風險摸索出來的。
我們或許不記得先人是何名諱,又經曆了什麼樣的風險才摸索出正確的道路,但我們會記錄先人的一切,並沿著他探索出來的路一步步走下去。”緣一麵上帶了溫和的笑意,“於是先人們就會以另一種方式陪伴著我們走下去,而我們又會把我們的經驗傳給後人,人類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延續下來的。
所以,並沒有什麼值得或者不值得,我們隻是在沿著先人留下的道路繼續前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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