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始記事後不久,灶門炭十郎就意識到自己與他人是不同的。
沒能繼承父親出色的體質,也沒能繼承母親的樣貌。
他天生體弱並且額角有著深色的瘢痕,是一個異類。
他的父母也正是擔心這一點才沒有繼續孕育子嗣,他也就成了家裡最小的孩子。
在他的兄姐都能開始陸陸續續獨立出去的時候,他甚至會因為過長時間的站立而感到疲憊。
但是他並不在意這些,因為他有著愛他的家人們,隻這一點,炭十郎就感覺自己不需要再奢求更多。
而這一點開始有所轉變,是在自己四歲的時候,父母第一次允許他去看年初的祈福。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火之神神樂。【有人反饋過楽不好看所以之後都會是樂。】
他的父親手中拿著什麼,站在漫天飛雪中,跳著祈福的舞。
他看的十分入迷,呼吸的節奏也漸漸與父親的動作同步,而在完全同步之後,原本會刺痛肺部的寒冷空氣柔和了起來,身體上的無力感也隨之消減。
而母親的聲音也隨之響起,“看啊,炭十郎,這是我們家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神樂舞哦?之後炭十郎也要好好的傳下去才是。”
“是,我會牢牢記住的。”
“炭十郎,你看,爸爸衣服上的花紋是不是很漂亮?那也是祈求平安的紋路哦。”
“平安的……紋路?”
“是哦,因為我們是從事火工的家庭,所以要在每年的年初跳這神樂舞來祈福……不過還真是辛苦啊,手腳都被凍的紅彤彤的了,明明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卻偏偏還要自己去跳。”
【紅?】炭十郎看著父親那由肌肉、骨骼還有經脈構成的身體,怔愣在母親懷中,【我看到的……是什麼?】
炭十郎第一次對自己眼中的世界產生了懷疑。
在那之後,炭十郎詢問了父親神樂舞的問題。
“這個啊……據說是先祖認識的,一位很厲害的劍士的劍招改編的,你爺爺跳的神樂舞才叫好看,不過可惜,我隻學了個形似,沒辦法做到你爺爺說的那樣,將動作和呼吸統一。”
“呼吸和動作統一?”
“啊,等到天氣好一點,我也來教炭十郎好了,畢竟火神大人真的讓炭十郎身體變好了不是嗎?啊,對了對了,這個耳飾就交給炭十郎了,這也是帶著祝福一直流傳下來的寶物哦?會守著炭十郎健康長大的!”
炭十郎接過耳飾,想到自己潛移默化中被改變的呼吸習慣,和慢慢變好的身體,點點頭。
在十五歲的時候,炭十郎第一次自己跳了火之神神樂,當呼吸和神樂舞的動作結合到一起後,炭十郎第一次感受到了輕鬆。
哪怕是在冰天雪地中也絲毫不覺寒冷和疲憊,隻要按照既定的規律動作下去就足夠。
在十九歲的時候,炭十郎迎娶了妻子葵枝——一個裁縫家的女兒——並且有了後代。
隻是,在長子炭治郎出生後的第一個新年,炭十郎按照流傳下來的規矩在風雪中跳起神樂舞,卻在結束時大病一場的時候,他終於恍惚地意識到,呼吸法並非全然無害,而是對未來的一種透支。
假如一個人可以活一百年,那麼使用呼吸法大概會縮減五分之一的壽命,讓人隻能活到八十歲左右,但與之相對的,是使用呼吸法得來的強大體魄,就如同他在學會呼吸法後再未被天生的體弱困擾一般。
意識到這一點的炭十郎不再使用呼吸法,隻期望自己能更多的陪伴家人,而隨著停止使用呼吸法,天生帶來的體弱便再次尋上了他,從無法乾重活,到難以久站隻用了短短三天。
看著妻子擔憂的目光和長子純澈的雙眼,炭十郎在心裡做下了決斷——
【為了這個家,我還不能倒下,不能讓他們擔心,慢慢降低呼吸法的使用頻率好了。】
炭十郎並沒有告訴家人這件事,隻是更為悉心地教導自己的長子炭治郎。
隻是炭十郎始終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把呼吸法教給孩子。
因為逐漸減少了使用呼吸法的時間,炭十郎的體魄在幾年裡慢慢瘦削起來,而擔憂父親的炭治郎也開始和父親一起燒炭並把燒好的炭帶到山下去賣。
炭十郎哪怕心疼孩子小小年紀就要承擔壓力也從未開口製止,因為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時日不會很多,到時候炭治郎就是這個家唯一的男子漢了。
【隻希望我的時間還能再多一些,讓才十歲多一些的孩子承受這些還是太早了……】
“喲,炭十郎!又帶著炭治郎出來賣炭了嗎?”
炭十郎抬頭看向來人,微微笑著點頭,“是啊,馬上要過年了,想趁著現在多賣一些炭好讓年關時能輕鬆一些,你倒是很清閒啊,和守。”
“哈哈,誰說不是呢!”被稱作和守的男人笑起來,“給我來些炭吧,雖然已經通了那什麼電氣但果然還是老物件用起來舒服,給我來兩筐。”
“好,炭治郎,還記得來之前我是怎麼教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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