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正式走入那業火纏繞的深淵後,晝終於成功擺脫了童磨的嘮叨,也見識到了那所謂的地獄是何等景象。
天空如血染般新紅,空氣中也帶著讓人不適的,屬於硫磺和煙灰的氣味,耳邊更是能聽見人們接連不斷的慘嚎。
對活人來說,地獄無疑是一個充滿幻想色彩的地方,晝作為喜歡繪畫的人,自然不可避免地會去想象這種地方。
在他的想象中,地獄就是罪人的流放地,就該是混亂無序,充滿負麵情緒的地方。
但眼前所見的一切,雖然很有地獄的【風格】,但卻仿佛處於什麼管理之下,哪怕是受刑也都井然有序,照晝心中所想差的太遠太遠。
以至於晝多少感到有些失望——但與之相對,這也說明地獄裡還有能溝通的存在,自己所期望的事也有了達成的可能。
不過最讓他舒爽的,還是剛剛童磨被一群人五花大綁地抬走,讓他耳根徹底清淨下來這件事。
【地獄的公職人員可比地上的要靠譜多了,行動力很強大啊。】
隻是在晝產生這種想法之後,卻發現他被來往的【公職人員】給徹底無視了。
身邊的人——或者說靈魂換了一波又一波,卻偏偏沒人來找他。
試探著往遠處走動,但結果那些【公職人員】隻是瞄了他一眼就又把他當成了空氣。
【……我有這麼招人嫌嗎?】
就在晝懷疑人生的時候,一道頗為詫異,卻又足夠讓他熟悉的聲音傳來,“……晝?你為什麼——?”
晝轉過身,還沒等看清人影就被一把拉住,“為什麼不去天國?我明明已經讓他們把你身上的罪孽劃給我了!”
晝看著那熟悉的容顏,有些怔愣,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把罪孽劃給你是怎麼回事?大哥做了什麼?”
繼國嚴勝隻是皺著眉毛,“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被業火燒傷?緣一呢?為什麼不阻止你?”
“哥哥一直就沒有阻止過我什麼……倒是大哥,你也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什麼叫把我的罪孽劃給你了?”
嚴勝歎了口氣,拉著晝往一側走去,“就是字麵意思。這一切的起因本就是因為我的鬼迷心竅,自是該由我承擔,況且你背負的那些罪孽與我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晝盯著嚴勝的背影看了片刻,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無慘呢?有沒有下十八層地獄?能不能讓我和他見一麵?”
“你見他做什麼?”
“去問問他作何感受啊,”晝嗤笑一聲,“時隔幾百年又被同一個人砍碎的滋味一定很不錯吧?可惜當時沒看到他的表情,不然我就是為了笑話他也要再多活幾年。”
嚴勝:……這些年緣一到底都帶著晝乾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為什麼原本挺乖一人性格變成這樣?
看到嚴勝的表情,晝笑起來,“沒什麼好意外的,我本來性格就不是很好,之前在家裡也隻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沒機會展露,不過當鬼之後想乾什麼就能乾什麼,自然就不太好收斂了。”
嚴勝:……不願相信jpg
“不過說真的,我能不能見見無慘呢?我還挺想去【慰問】他的——而且我還有想找的人,就是珠世小姐,啊,你們應該沒見過吧?珠世小姐是個非常溫柔美麗的人來著。”
“……”
“有一郎和無一郎我也有拜托鬼殺隊的同僚照顧,想必也能順利長大,要是真有投胎轉世這麼一說的話,到時候他們會不會真的成為咱們家的孩子呢?或者說我們成為他們家的孩子之後他們又成為我們的孩子?”
“……”
“呐,大哥,還有啊,我之前——”
“收聲,立刻。”
“……哦。”
看著一秒安靜下來的晝,繼國嚴勝倍感頭痛地捏著額角。
【晝原來有這麼話癆嗎?】
晝並不在意嚴勝要帶他去往何處——反正死都死了,總不會再死一次了。
他此時甚至還有心思去看那冥河邊肆意綻放的彼岸花,然後又開始和嚴勝感慨不知道地獄能不能買到紙和筆,要實在沒有自己做也不是什麼問題。
而在嚴勝領著晝到了一處木屋之後,晝還沒忍住吐槽了一下屋子那過於古舊的審美。
嚴·親手建房·自覺不錯·勝:……
【居然忍受了幾百年嗎?不愧是你啊,繼國緣一。】
晝在嚴勝這裡住下之後,才從嚴勝的描述中了解了地獄的運作模式。
簡單來說,隻要有人心甘情願為你承擔罪業,那你是完全不用去地獄裡受刑的,而生前有特長的人,也可以通過為地獄工作來減少自己的受刑時間。
嚴勝現在就是在為地獄工作,每天在自己受刑之後再去協助地獄處刑彆的犯人,以此作為減刑,平日倒是還有些許自己的時間,此處冥河附近的房屋就是他利用空餘時間慢慢搭建。
“這樣看和地上的世界也沒有區彆啊……”
嚴勝微微點頭,“你先前所說的珠世我有聽說過,據說是因為被眾生的願力予以感謝之情,所以隻用受很輕的刑罰,本人也在為地獄進行工作減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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