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五歲,季功法和楊珍珠經常出攤賣西瓜賣草莓,有時還得開船送貨,兩人有時顧不上季陽,便把她扔給三弟楊仁。
楊仁光棍了一輩子,是個大老粗,哪會照顧一個小女孩,便想著自己去哪,就帶著她去哪,給她一口飯吃,餓不死她就行。
楊仁帶季陽去了好友家,那個好友是個酒鬼,拉著楊仁不放手喝了起來,又是抽煙,又是劃拳,搞得屋裡烏煙瘴氣的。
季陽那時膽子小,不敢吭聲,但耐不住人小不抗餓,便怯怯地走上前,在桌子上拿了幾顆花生米吃,誰知楊仁的好友喝多了,一把拽住季陽胳膊,說起胡話來。
“季陽,來和舅舅喝一杯,這個可好喝了。”
楊仁的好友用小碗給季陽也倒了一杯白酒,一手扶著她的頭,一手拿著杯子就喂給了季陽,季陽以為是好喝的飲料,便喝了一口。
一小口咽下,嗆得她咳了起來,那楊仁見狀還在一旁哈哈大笑,而楊仁好友還說這季陽真沒用,他繼續拉著她喂酒,沒一會兒,一杯下了肚。
季陽人小第一次喝酒,還是白酒,一會就滿臉脹紅,咕嚕咕嚕地被灌了兩大杯,等楊珍珠和季功法趕到時,季陽的臉都發了紫,嚇得季功法趕緊抱起她去了診所,楊珍珠見狀氣得把桌子掀了,對著自家三弟一頓拳打腳踢。
還好回來得及時,差點酒精中毒!
足足緩了三天!
季陽才緩過神正常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酒給俞季陽留下了後遺症,她酒量很差,一杯就倒,醫生說解酒什麼什麼酶少,俞季陽試過好幾次,一喝就吐,直到二十歲去了北方後,吐多了,酒量這才上去一些。
楊仁酒醒後懊惱不已,畢竟是親外甥女,心裡還是有些後怕的,對著楊珍珠再三保證下次絕對不這樣了。
過了個年,季陽六歲了,一天家裡又隻剩下楊仁和季陽,楊仁帶她去了一家比較偏的小店。
“季陽,你在門口守著,彆亂跑,要是看到警察叔叔來了,你就大叫一聲‘媽媽,我要找媽媽’,記住了嗎?”楊仁見季陽乖乖地點了頭,便一臉興奮轉身進去了。
門口有好幾個來回徘徊的人,都是年紀比她大個幾歲的男孩子,季陽左看看右看看,一會兒踢踢腳邊的石子,一會兒摳摳牆上的縫,人小耐不住性子,實在等不住。
季陽聽小店裡邊有些吵鬨,便推開了門掀開了簾子,走了進去,看著門小,裡麵卻非常寬敞,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煙霧,特彆嗆鼻。
季陽見裡麵有好些人圍著兩張大桌子,有坐著的,有站著的,一個個精神亢奮、眼神烔烔地盯著桌上的排九,嘴裡還念念有詞。
“哦,贏了,我贏了。”
“怎麼會是至尊寶啊!”
“輸得要脫褲了!”
……
俞季陽第一次見,覺得有些好奇,想著到底是什麼讓他們那麼興奮,興奮得高聲呼喊,她湊近看了看,隻見站在大長桌前的一個男人左手從身側地上的麻袋裡拿出一遝大紅鈔,右手拿著不鏽鋼直板尺在量鈔票的厚度。
哇!
這是個地下賭場!
錢還不是一張張數的,是用尺量著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