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懷夕’聽完眼睛都亮了，杏眼撲閃著，“你是說，她們兩個，彼此喜歡？”
好超前的思想，這藍以寧可真是個妙人兒，不愧是能在這封建王朝裡過了獨木橋，和一群男人搶飯碗的人。
李嬤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美人知道便好了，莫要說出口，左右都不太體麵的。”
女子和女子互相愛慕，成了婚，哪怕在外人眼裡，藍以寧是男子，可這，終究不像話啊。
就像是她雖然嫁給了錢福來，皇帝跟前最受重用的太監總管，但也終究不太體麵，到底是個閹人。
‘杜懷夕’恍然哦了一聲，笑著點頭，“我反而覺得這倒是一樁良緣。”
李嬤嬤不太讚同的看著她，但卻還是想聽聽她的理由。
‘杜懷夕’也不和她賣關子，直接說，“兩個人女子在一起，才能更知道女子需要什麼，那姑娘被父親發買，給病秧子男人陪葬，怕是在她眼裡，男人著實不是個東西，藍以寧在她絕望的時候出手，的確是所有算計，但是在那個時候給她的關心，卻絕對比一個男人更細致，，嬤嬤想想可是？”
李嬤嬤還真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家裡的男人再貼心，哪怕是個閹人，那也不如姑娘家更懂女兒家心思。
“而那姑娘知道了藍以寧的秘密，雖然無法給藍以寧多大的助力，但是在內宅之中，卻也是最能體會藍以寧的苦楚，你想想你家主子和你說這事兒時候的反應，是不是如此？”‘杜懷夕’問。
大多數男女思維是不同的，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情。
“咱再說的直白點，嬤嬤和福公公成了婚，外人私下裡或許都說三道四的各種編排，但是嬤嬤平心而論，嫁給福公公這日子過的如何？”‘杜懷夕’真誠發問。
李嬤嬤這次直接點頭，“我還真想過，對比我如今的生活，若是出宮找個正常的男人，百害無一利。”
“年少的時候，家中兄嫂怕我成了婚手中月錢就不給她們了，所以拖著不讓我結婚，後來得了林貴妃的照拂，可年齡也大了，宮外介紹的都成了死了媳婦兒帶著孩子的鰥夫，我瞧見男人那一家子，頭都大了，頓時就覺得這完全是比我兄嫂一家更像是吸人血的臭蟲，我當時就覺得自己寧可不嫁人老死宮中都是極好的。”
“後來在娘娘跟前得眼，娘娘受寵，便也和錢福來見的多了，一來二去的，他便生了情愫，他家中無人，清淨，不用我的月錢補貼，還總給我帶些新鮮玩意兒，日子過的很是舒心。”
提到錢福來，李嬤嬤神色都柔和了許多，對上‘杜懷夕’亮晶晶的杏眼，突然老臉一紅，不好意思了起來，“這怎麼說起來，他好像處處都好了呢？”
‘杜懷夕’笑了，“嬤嬤是有福氣的，那日和福公公出門上香的時候，我便感覺到了，在外麵看到什麼新鮮的東西，福公公都想著你，看到有人求平安福，他一邊說人家迷信，一邊自己也磕頭求了一個，這不，嬤嬤腰間掛著的這個就是。”
李嬤嬤臉更紅了，卻並並不謙虛，眼睛裡都有光，“在這宮裡見的多了，聽的也多，出去也見過幾個男人，那些個子孫根都有的，確實都不如他。”
“便是在那男女之事上，他都是勝過許多人的，多少男人會顧及女人的感受，不都是隻管自己舒服了完事兒，還得讓女人配合著他們去，說句大不敬的話，上頭那位，不就是如此？”李嬤嬤後麵聲音壓得低了很多。
林貴妃死後，她一直都在這溫泉宮裡，見慣了男權對女人的壓迫。
活色生香，那些個女人來來去去，都不過是皇帝發泄的工具，是男人的發泄工具。
選秀入宮來的女人，便是小門小戶，在家中也是有人疼惜的，可到了這溫泉宮，卻和那淪落風塵的妓子無二。
‘杜懷夕’無奈笑著點頭，“的確是個不知道疼惜人的。”
“位高權重，咱們女子依附他們給的榮耀生存也就罷了，怕的便是那些個沒什麼本事，還愛擺譜。”李嬤嬤提到那種人便是一臉的嫌棄，“但是我家那口子卻不是如此，雖說沒了那子孫根，但對我，卻是百般疼惜的……”
李嬤嬤臉更紅了，後麵的話沒再說下去，給了‘杜懷夕’一個大家都是過來人，都懂的眼神。
‘杜懷夕’笑著點頭，也不逗她說完，在這個地方，一個女人能將話說的這麼直白，不容易的。
這個錢福來倒是個貼心的，不過說句現實的，若錢福來是個完好的男人，或許也不會對妻子這般疼惜。
……
晚上，皇帝來溫泉宮的時候，‘杜懷夕’在整理她自己抄寫的那一遝厚厚的佛經。
“每日都抄寫這些東西，累不累？”皇上笑著將人拉在懷裡，陪著她一起看。
‘杜懷夕’內心越發抗拒和皇帝的親近，尤其是今天聽李嬤嬤說到一個閹人都能如此貼心的事情之後。
不過她麵上卻不顯，反而還抱住了皇帝的脖子，一臉神秘的湊到皇上耳邊，“皇上，妾身好像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秘密。”
皇帝不以為意，卻很配合的驚訝，“美人發現了什麼秘密？”
‘杜懷夕’看著配合的男人，若不是他做了那些個喪心病狂的事情，的確是個很優秀的中年大叔。
收斂心思，她抬手點了點放在桌上的佛經，“這裡麵，有大秘密。”
“是嗎？”皇帝挑眉，看著她一本正經神神秘秘的樣子，而且指的又是佛經，胃口這會兒是真的被吊起來了。
“佛經裡有長生之術。”她先是四處看了下，確認沒人，才湊到皇帝耳邊小聲說。
“美人越發胡鬨了，這世間哪有什麼長生之術？”皇帝麵色怔愣了一下，而後語氣寵溺無奈的說，“妖魔鬼怪都是不存在的東西，美人同朕說說也就罷了，切莫和外麵的人說，到時候大家都會把你當妖怪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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