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舟來了。”
方書禾看向方硯舟,嘴邊的笑意讓人感到如沐春風。
方硯舟的母親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個溫潤和善的女人。
她的眉眼和方硯舟有點相似,五官端正,身姿端的是芝蘭玉樹,渾身上下散發著經曆過歲月的洗禮而沉澱下來的耐人尋味的魅力,讓人一看,就知道她年輕時也是個驚才絕豔的人物。
也怪不得程懷川對她如此著迷。
方硯舟看著她,直接開門見山道:“母親喚我來,可是有要事相談?”
方書禾將手中的書放下,抿了口茶,眉眼帶著淡淡的笑意,說話語氣平緩:“無事就不能找找你聊聊天嗎?”
她對方硯舟招招手:“自從你上位任職後,就沒再跟我坐下來談過心了。”
方硯舟走過去,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眼睫輕垂,看向手中的茶盞:“母親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談心什麼的並不適合我們倆。”
他和他母親的關係說不上多熟,談心這種事對她們來說不過是天方夜譚。
“那我可就明說了,”方書禾也沒再拐彎抹角,淺笑道:“聽說你昨日,把段將軍帶回府了?”
方硯舟在她含笑的眸光裡,好似察覺到了什麼,他淡淡道:“你都知道了,何必再多問。”
方書禾輕笑,看向方硯舟:“那我就是想問問,我們硯舟究竟是念及舊情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方硯舟:“……”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要執著於此嗎?”方書禾語氣逐漸變得嚴肅鄭重起來:“你現在已經二十又一,該成家了。”
“如果你還是中意段將軍,把他娶進門,我也不多說什麼,”方書禾又道:“如果你對他無意,我看國公府那小兒子挺好的,而且他不是對你情根深種嗎?”
方硯舟一直低頭看著茶盞,麵色無異,也不知到底聽沒聽進去。
“母親應該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哪敢耽誤人家。”
而且,他不見得國公府的小兒子墨雲徽是真的喜歡他。
墨雲徽故意在眾人眼裡,屢次對他示愛,究竟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彆有所圖,他看得比誰都清楚。
方書禾歎了口氣:“母親沒有彆的要求,隻是想讓你為方家留個後代。”
方硯舟正要說話,突然咳了起來。
他拿起手帕捂住嘴唇,拿開時,手帕上已經血跡斑斑。
他再次開口時,說話聲音變得虛無:“母親不是還有初錦姐姐嗎?”
方書禾看著他這副模樣,內心也不好受:“她一天天的睡在外頭,我能指望她什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從小給予重望的大女兒長大後一點兒出息都沒有,隻知道沉迷酒色留戀花樓,怎麼打罵都改不過來。
反而硯舟這被她忽視的小女兒,長大後文采斐然,一飛衝天成為當朝丞相,世人誇讚,名聲傳遍,可謂是光宗耀祖。
可惜,唯一的殘缺就是身體太過於虛弱。
方硯舟緩緩站起身,走出去:“母親說的話,我會考慮的,母親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