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蘅在謝宅小坐片刻,見贏刃沒有出來相見的意思便乖覺告辭離去。
哪知下午陸遺光三人又上門拜訪。
見過贏刃之後,他們連進外閣的心思都淡了許多。
上門拜訪之後確認溫拂月師徒幾人安好,他們才說想趁夜裡進去外閣。
有贏刃打岔,現在怕死的修士都不敢去外閣了。
難得外閣人群寥落,正好方便他們隱藏身份。
雲意辭聽完陸遺光所說,將他們三個送走之後,又去尋沈懷川。
“贏刃前輩這一鬨,隻怕許多修士害怕被靈微宗的仇家尋仇,都不敢再去外閣了。”
“我看這幾日便要叫扶鸞他們出個麵,好穩一穩人心。”
本來她昨日就打算去收租,哪知正好碰上贏刃。
沈懷川聽完,溫和道:“事情始末他已知悉,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雲意辭搓搓手:“順便宰無極道宗一筆,你看這條件”
“我們光要靈石是不是太庸俗了。”
外閣的租金,和無極道宗的羊毛,加一起應該能支撐一個小宗門的基本運轉了。
但是除了靈石,還有很多要考慮的東西,比如圈定宗門地界,收徒資源。
問題是,靈微宗隻有她和沈懷川。
她本身還跟著沈懷川在學習當中,沈懷川也不好暴露身份收徒,而且她看沈懷川好像沒那個意思。
雲意辭發愁,她不想把沈懷川孤零零地一個人丟在凡人的城池。
唉,這麼一個完全融不進紅塵的人。
她輕咳一聲,道:“等我找個穩妥的地方結嬰之後便可收徒了。”
許多小宗掌門也就是元嬰修為,她教個練氣應該問題不大。
沈懷川歎息一聲,問道:“那你收的徒弟,是算南華宗的徒孫,還是我靈微宗的掌門首徒呢?”
雲意辭想到自己的雙重身份頓時垮了。
“抱歉,我以為時機到了。”
謝家的宅邸後院幾乎都是一床一桌,裝飾簡潔,以房間數量實用為先。
沈懷川這會兒便坐在窗前的桌案邊,金色的落日餘暉將他的青衣染上了一層躍動的錦繡之色。
盲眼青年看不到落在他身上的景色,卻能感覺到餘暉的餘溫。
他微微一笑:“我下麵的話會很難聽,你要聽嗎?”
雲意辭正色道:“良藥苦口利於病,我豈是不知好歹之人?沈前輩請說。”
沈懷川清越沉穩的聲音響起:“不要吃那枚九轉結嬰果,靠自己去結嬰。”
“你是南華宗的小師妹,卻是我靈微宗的掌門。”
“在靈微宗,沒有師父會庇護你,也沒有師兄會偏袒你。”
“這一路行來,溫拂月和你幾個師兄對你的影響太大了。”
“你的師父仁善博愛,你們也常懷愛人之心,願意匡扶正道。”
“這很好,但是你繼續這樣跟著他就隻能當紅塵峰軟弱的小師妹。”
“劍者,主殺伐也。”
“你對我說學劍的初心隻為自己逍遙,為何又要甘願帶上這道枷鎖呢?”
“如果你注定要成為一個軟弱的掌門,我寧願你不要擔上這份責任,輕鬆地留在南華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