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洞內深處傳來。
良好的視力讓他看清從洞穴深處爬出來的東西。
長著無數腿的蜈蚣如一片血雲湧來,擁擠扭曲的蜈蚣一看便讓人脊背發涼。
成人手臂粗細,比普通蛇身還長,外形猙獰又惡心,油亮亮的暗紅色外殼,如同凝固的鮮血。
不、不僅是像,隨著這群巨型蜈蚣出現,一團腥臭的氣味瞬間撲麵而來。
張勝霖眼神冰冷,他從蜈蚣帶來的這股腥氣中嗅到血的味道,散發著他熟悉的氣息。
——那是藏在張家人體內血脈的味道。
這群蜈蚣身上的血味還很新鮮,它們剛剛才接觸了張家人的血。
無形的威壓以他為中心擴散開,密密麻麻湧來的蜈蚣動作一滯,忌憚於眼前這人散發的可怕氣息,不敢靠近卻也不肯退開。
其中有幾隻試探性的動動腿,劃動著密密麻麻的腿繼續向張勝霖爬來,有了第一隻就有了第二隻,很快所有蜈蚣再次湧向他,隻是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
看到這一幕,張勝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隻是很快他眼底染上森寒。
手中長刀一揮,寒芒一閃而過,淩厲刀氣掃過蟲群,巨型蜈蚣瞬間四分五裂。
張勝霖一甩刀,目光冰冷的看向洞穴深處。
他身影一閃,整個人從新湧出來的蟲群上方掠過,刀光閃爍,無數巨型蜈蚣死在這淩厲的刀光之下。
終於,他進到了洞穴最深處。
這裡是一個挖掘出來的巨型地坑,巨大的坑底鋪著數具白骨,僅剩的幾隻巨型蜈蚣在森森白骨上爬動,那畫麵惡心又猙獰。
地坑中心的平台上,躺著幾個滿身傷痕的人,在他們身上有無數細小的蜈蚣在爬動,啃食著他們身上的血肉。
一個人站在坑邊看向張勝霖的目光滿是恐懼,顫抖的聲音幾乎破音,“你、你怎麼可能進來!”
在他的認知中,這些經過無數年才培育出來的巨型蜈蚣無比可怕,哪怕是一頭熊,那麼多隻蜈蚣也足以將熊瞬間吃空。
這個人,這個看起來甚至還未成年的少年,他居然毫發無傷的走到了最深處。
張勝霖麵無表情的看著坑中平台,在那個人暗暗後退時,眼神冷漠的掃過他,然後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砰!”
張勝霖抓住洞中人的腦袋,狠狠地摁在地麵上,因所用力量太大,地麵隱隱開裂。
他收回手,地上的人已經徹底沒了氣息。
訓練場上,蘇星澤突然臉色一變。
他轉頭看向身後嶙峋的山石,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訓練場上,少年們的刀砍向僵硬在原地的師傅,那讓他們畏懼,日夜不停訓練,就怕自己成為‘消失’的其中一員的夢魘,終於死在他們的刀下。
其中一個少年怔怔看著倒下的師傅,一滴淚從眼間滑落。
他的頭腦此時無比的清醒,這些年被灌輸的各種認知像煙一樣散去,他突然回想起被帶來這裡之前的自己。
一個失去父母的小乞丐,每天靠鎮上的好心人施舍,饑一頓飽一頓地活著。
如果他不被帶到這裡,他或許已經死去,又或者還是一個吃不飽飯的小乞丐,但他還是他,而不是一個頂著彆人的臉,卻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的工具。
淚水在他臉上衝出的一條血痕,他伸出手在自己的頸側摸去,摸到那好像不存在的薄薄麵具。
手上一用力,‘撕拉’一聲,麵具連著他臉上的皮一同被撕下來。
——麵具帶得太久,已經成了他的一部分。
少年緩緩倒在地上,在他死去的這一刻,他終於又做回了自己。
他的動作好似啟發了其他少年,他們緩緩伸手摸到那好像不存在的麵具,將早已長進肉中的麵具撕下來。
蘇星澤出現在張勝霖身邊,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環境,便滿眼擔心的上下檢查著張勝霖的身體。
“阿霖!你有沒有事?”
他察覺小麒麟情緒突然劇烈波動了一下,立刻便扔下訓練場上的事瞬移過來。
張勝霖輕輕搖搖頭,淡漠清冷的眉眼無悲無喜,看不出心情好壞,蘇星澤卻能隱約感受到他心底暗藏的憤怒。
他眼角沾染著幾滴鮮血,應當是被濺上去的,蘇星澤抬手擦掉那滴血,注意到小麒麟眼中的波動,立刻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他這才看到這個巨型山洞中的大坑,也看到了坑中平台上躺著的幾個人,或者說屍體。
蘇星澤聞到了血裔者的氣息,那幾個人身上的血脈很熟悉,是同小麒麟係出一脈的血脈。
死掉的是張家人。
張勝霖艱澀開口,“汪家人用他們來培養毒蟲。”
那些蜈蚣身上有著張家血脈的氣息,很淡,但確實存在。
巨型蜈蚣不怕他的威壓,實際上不是不怕,隻是已經習慣了張家人血液中的力量。
怎麼會不習慣呢?他們的食物就是張家人,哪怕最開始會畏懼張家人的血,時間長了也就適應了。
數十代下來,甚至在張家人血肉的喂養下,出現變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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