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嶽尊終於看清飛起來的是一隻鳥時,他的嘴開始不停地嘟囔著:“真是一群膽小鬼,還說自己膽子大呢!”他堅信,那隻老母雞和那一筐雞蛋一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嶽尊也不例外。看著其他人都被嚇跑了,他覺得自己絕不能退縮,否則回到家會丟儘臉麵。
而且,如果現在就放棄,兒子的口糧恐怕就沒著落了。於是,他下定決心,橫豎都是一死,不如豁出去了。
他四處尋找,終於找到了一棵像小缸一樣粗的歪脖子樹。他背靠樹乾坐下,這裡正好是背風口,可以擋住冷風。
嶽尊不斷地給自己加油打氣,告訴自己隻要堅持到天亮就行了,距離天亮也不過是個把時辰的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最終還是忍不住睡著了。
在半睡半醒之間,嶽尊隱約聽到了一陣獨輪車的車軲轆聲,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耳邊……
嶽尊慢慢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倒在了草叢裡,而眼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那個身影非常高大,大約有一人多高,頭部像鬥一樣大,肩部寬闊,足有三尺,他將一個人掛在了嶽尊靠著的那棵歪脖子樹上。
“你再詳細描述一下那個白色身影的模樣。”柳小山忍不住打斷問道,此時的他也開始懷疑這個酒鬼是否在說胡話。
嶽尊用手在自己的頭上比劃著:“那個人的頭就有這麼大,肩膀比我的兩倍還要寬。”
“你確定你所描述的這是個人嗎?你們究竟喝了多少酒?”柳小山懷疑嶽尊還是醉的。
“所以我才說他是鬼啊!我可沒說過他是人。但他的確殺了一個人,現在那個人還掛在墳地的歪脖子樹上呢!我們幾個人每人隻是喝了兩壇酒而已。”嶽尊焦急得手舞足蹈,急切地解釋道。
聽到嶽尊如此這般說法,喬晏殊立刻吩咐柳小山去準備馬車,並請嶽尊上車後再詳細講述事情經過。事關人命,必須親臨現場查看情況。
不久,柳小山就準備好了兩輛馬車,其中一輛可供乘坐,另一輛是平板車用於搬運屍體。
喬晏殊、方小柒和嶽尊登上一輛馬車,由修澤駕車。馬車內放置著方小柒平日檢驗屍體所用的箱子,箱內裝滿各種工具。
而柳小山、董小義和王大軍和其他捕快,則坐在那輛平板車上,由董小義負責駕駛。
在馬車裡,嶽尊繼續講述他目睹鬼魂殺人的情景。
那時,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如紙,仿佛全身血液瞬間被抽空。
雙眼瞪大到極致,瞳孔急劇收縮,充滿了恐懼與難以置信。
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猶如秋風中的落葉,無法自控,手腳也變得冰涼。
呼吸愈發急促而沉重,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製著,幾乎喘不過氣來。嘴巴微微張開,但卻發不出一絲聲音,整個身軀仿佛被恐懼所籠罩,陷入了極度的慌亂與緊張之中,思維也隨之凍結,無法正常運轉。
嶽尊繼續說道:“也許是那鬼魂聽到了我的喘息聲,在一片混亂中,他匆忙推動獨輪車,倉皇逃竄。我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天色漸亮時,我顧不上回家,徑直奔向衙門報案。”
喬晏殊問道:“死者,你是否認識?”
“大人,我怎麼會認識呢?我甚至沒有看清他的長相,隻從衣物判斷出是個男性。”嶽尊無奈地一攤手。
“你也不想想,鬼怎麼會推著獨輪車跑呢?你可真幸運,目睹了殺人過程,並沒有被滅口。”方小柒忍不住說道。
“對啊,鬼怎麼會推著獨輪車呢!”嶽尊一拍大腿高聲說道。他的眼睛瞪大,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或許是墓地裡的草長得太高,凶手並沒有發現還有人。”喬晏殊接著說道。他的語氣平靜,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沉思。
隨著時間的推移,嶽尊的酒也醒了大半,人已冷靜下來。他開始認真思考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大人,或許我真的目睹了一樁殺人案,應該不是鬼殺人。可我並沒看清楚那凶手的樣子,隻知道他應該是穿了一身白色的鬥篷,將自己從頭到腳裹在裡麵。”嶽尊回憶道,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應該感謝自己把他當成了鬼,否則當時他要發現你,或許你也成了一具屍體。”方小柒慶幸地說道。她意識到嶽尊能夠活下來是多麼的幸運。
“可是這人為什麼又在墳地裡殺人呢?”方小柒像是自然的自語,又像是在問車內的二人。
嶽尊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姑娘,那裡是墳地。他應該是不想讓人發現屍體。”
方小柒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提出了新的疑問:“既然已經到了墳地,為什麼不直接挖個坑把人埋了,反而要把人掛在樹枝上?”
這個問題讓嶽尊也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他恍然大悟道:“對呀,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還是姑娘你聰明啊!”說著,他對方小柒豎起了大拇指。
然而,方小柒並沒有在意嶽尊的話,她依然專注於思考。
此時,嶽尊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言辭有些粗俗,不禁在心中暗暗自責,自己怎麼能在姑娘麵前說出如此粗魯的話語。
“或許他是想將人偽裝成自殺。”就在這時,方小柒和喬晏殊幾乎同時開口,說出了相同的結論。
“我們到了就知道是不是如猜測的一樣了。”
一行人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來到了嶽尊所說的墳地。
當他們走近時,才發現墳地裡已經圍了很多人,有些人正試圖解開掛在歪脖子樹上的男人。
柳小山見狀,急忙跑過去製止他們,以免破壞現場。
喬晏殊方小柒等人也紛紛來到了歪脖子樹下。
眾人看著四周淩亂的腳步和被破壞的環境,心中不禁一沉。
就在這時,幾個男人朝著嶽尊走了過來。他們見麵後,便開始指責起嶽尊來。
其中一人急切地說道:“你可真嚇死我們了!你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回村?我們還以為掛樹上的是你呢!”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是啊,你也真是的,為了兩隻母雞何必如此呢?你說萬一你有個好歹,我們怎麼向弟妹交代?”
嶽尊聽了這些話說道:“我這不好好的嗎?什麼叫掛在樹上,你們怎麼不盼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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