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番話時,周繼燊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始終緊緊地鎖定著邢淵,仿佛想透過眼睛看穿其內心所想,以此來充分表達出自己那堅定不移的立場和態度。
周繼燊自小就接受著極為嚴格且傳統的教育,被教導要做到恭謙有禮。
即便後來憑借自身卓越的能力與家族助力,成為一位能夠在商界獨當一麵、呼風喚雨的巨擘級人物,但他依然時刻銘記著最初所受到的那些諄諄教誨。
可是唯獨這次不一樣。
一直以來都以沉穩冷靜著稱的他竟然罕見地動了怒,而且怒火之盛猶如火山噴發一般難以遏製。
陸鈞,他是不可能輕易放過的。
但對於眼前的邢淵,周繼燊暫時還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所以他想要先看一看邢淵究竟會持怎樣一種態度。
此時的邢淵顯然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
隻見他突然猛地站起身來,動作幅度之大甚至差點推倒了身後的椅子。
然後,他邁著急促而又略顯慌亂的步伐朝著大廳裡那麵巨大落地窗徑直走去。
落地窗外,波瀾壯闊的江景正閃爍著璀璨明亮的光芒,美不勝收。
邢淵就這樣靜靜地佇立在窗前,先是來回急促地走動了幾步,隨後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般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麵向周繼燊,並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我還記得,當年江壹酒店剛剛建成竣工,你滿心歡喜地親自跑來向我表示祝賀時間過得真是快啊,一轉眼,竟然都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了……”
邢淵一邊飽含深情地訴說著這些過往舊事,一邊用充滿希冀的兄長目光注視著周繼燊,試圖借此喚起對方心底深處那些曾經美好的記憶。
隻可惜,邢淵的如意算盤終究還是打錯了。
麵對如此情真意切的話語以及對往昔歲月的追憶,周繼燊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很明顯他根本就不吃邢淵這一套。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動作不緊不慢,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也邁開步子,徑直朝著窗邊走去。
走到窗邊後,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麵對著邢淵,眼神冷漠而犀利,仿佛能夠洞悉一切。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心裡在盤算什麼,我也知道,你都做了什麼,我們之間的較量,各憑真本事,可以不論兄弟情義,不過有一點,我希望你能清楚,陸鈞,你護不住他……”
周繼燊的話說得斬釘截鐵,毫無回旋餘地,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劍,直直地刺向邢淵的心窩。
他如此直白,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讓邢淵不禁打了個寒顫。
回想起那天在邢家發生的情景,邢淵至今仍曆曆在目。
當時,他敏銳的察覺到陸鈞和方雒儀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異樣。
之前,他曾聽邢韻說過,陸鈞認識方雒儀。
於是,他曾當麵詢問過陸鈞,但陸鈞卻始終守口如瓶,就是不正麵回答他的問題,之後也是吊兒郎當的多次找借口敷衍過去。
當時,邢淵並未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以為隻是簡單認識的關係。
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更沒有派人深入調查。
當生日會回到家後,他又聽邢韻無意間提及方雒儀對她說的那些話,這才瞬間警覺起來,感覺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於是,他立即派人前去探查究竟。
很快就輕而易舉地查出了,陸鈞和方雒儀之間曾經存在的那段糾葛過往。
原本邢淵還心存僥幸,認為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周繼燊或許也不再追究到底。
可如今看來,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過天真了。
為了方雒儀,芝麻大的事他都能把天翻過來,更不用說陸鈞對她曾經做的那些惡劣之事,他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他。
可是,邢淵是要用到陸鈞的,他布局這麼久,現在終於有了陸家給他助力,幾乎就隻差最後臨門一腳了,他自然也不會輕易舍棄陸鈞這枚棋子。
要知道,陸家當年把陸鈞送出國之後,便開始積極拓展國外市場,曆經多年的苦心經營與精心布局,已然積累下了數量可觀的人脈以及豐富的資源。
如今的周家,已經不是他們邢家可以掛靠攀附上的關係了。
相比之下,陸家,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尤其是陸家這個不成器、一事無成的敗家兒子,在外人眼中更是糟糕透頂,沒有一個家族願意將自己的寶貝女兒送出來主動聯姻。
可邢韻在柳江那也算是聲名遠揚、備受讚譽的“芭蕾大小姐”,如今邢家主動提起這門親事,陸霆林自然是想都不想就痛快答應了。
他更是拍著自己的胸脯向邢淵保證。
必定會不遺餘力、竭儘所能地調動起所有國外能夠動用的資源,全力以赴協助邢家順利開辟廣闊的海外市場。
這條件開的如此之大,大到邢淵多次權衡利弊,最終還是把自己最寵愛妹妹的幸福無情給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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