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多從不覺得跟人類相處是白豚應該做的事情,隻是族長說要做,所以,它便跟著做。
當那些人類撫摸它的皮膚,有一些會很輕,像是穿過水霧,輕輕拂過,有一些就很重,拍著啪啪作響,令它厭煩。
不疼痛的,索多便當做無事發生,隻是內心覺得這些人類有點不懂事,難道不怕自己一尾巴甩過去,打斷脖子?
故意要拍痛它的人,索多就乾脆沉到水裡,有幾次,差點把人溺死。
這之後,族長告訴索多,不喜歡與人類相處,可以不來,沒必要為難自己。
因為這些話,索多才不覺得族長是個討厭的家夥,有誰說了族長的壞話,索多都要說對方幾句,提醒它注意影響。
不用參加與人類的互動遊戲,那麼,有些時間,就完全無事做了。
因為白豚湖大部分白豚都會在那些日子裡,跟人類聚集,玩一些奇奇怪怪的過家家似的遊戲。
什麼挖河啦,買賣物品啦,載著人類在水麵遊戲啦,一起去海邊潛水啦,捕魚啦,送葬啦,相互合作演繹戲劇啦……
索多不參加,偶爾遠遠看著。
但新鮮感很快就消失了。
於是,便也學著其他的,從不參與這種活動的白豚,遊去無人的地方。
貝殼宮總是抓著年幼的白豚背書,根本不是躲懶的好去處。
河蚌溝的佩耶瀑是個瘋子,去了就要被訓練,還美其名曰為了對抗海獸的襲擊做戰備。
可笑……
索多當時覺得佩耶瀑就是無聊了,上了年紀,沒事找事。
海獸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害怕牠們衝來襲擊白豚?
隨便一條普通的白豚,就能呼喚浪潮,把那些海獸趕走,攔在海濱。
種植和飼養食物的園區,更是沒有意思。
去了就要勞動。
說什麼每天吃的白豚,就應該每天來做些義務勞動。
開玩笑,誰會去啊!
也就隻有沉迷種植和飼養的白豚,熱衷於搶占這裡的地塊。
索多隻想找個能夠懶洋洋躺著,沒事吹吹風,曬曬太陽和月亮的地方。
白天能夠飛躍水麵,夜晚能夠獨自鳴唱。
年幼的索多總是獨自遊動。
即使薩爾特林老師給出了它有些熱愛孤僻生活的評價,還建議不如與那些同樣的愛好者為鄰為伴,索多仍舊認為薩爾特林老師不懂自己,是個相當自我的白豚。
索多成年後,不再隻是待在白豚湖,因為這裡的白豚數量越來越多,年幼的白豚會一邊說著“哇,你好酷啊!”一邊令它厭惡地湊過來。
早些年,索多不知道它們為什麼這樣,隻覺得惡心想吐,甚至有想過弄死這些白豚中的一兩條,好讓它們知道自己的危險。
後來……索多遇到了海中的鯨魚和鯊魚,有了一些朋友。
它才明白,原來那些年幼的白豚,隻是在尋找未來要走的道路。
孩子們看到了自己,便發掘了一種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