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驚詫其膽量,氣魄非凡,但他殘存的思緒配不上欲望,隻會導致難以想象的惡果,程塵果斷出手,撤離之前植入一個信念。
‘這樣喜歡吃,不如先將自己吃儘。’帶著些凶狠,程塵傾瀉出惡念,然而信念脫離的刹那暴露在極端汙濁的精神中。
欲食神,必先吞噬自我的信念頃刻間被顛覆,扭曲了本意,篡改了根基,化作了另類畸形——欲食神,必先噬儘萬靈,吞沒天地!
異變一出,程塵立刻察覺,同時發動了能力,沒有思考,他遵從本能,撥動了心弦,擾亂情欲,模糊了屍怪念想,全力打滅其吞噬萬靈的信念。
阻止了異變,程塵後知後覺,感覺驚出一身冷汗,無意中傾瀉的惡意差點釀成大錯,屍怪的精神中蘊含難以想象的力量,恐怖而詭異,難以捉摸。
‘太衝動了,我的心態出了問題!’程塵反思,幾乎沒有任何阻擋,輕鬆進入屍怪的精神讓他產生錯覺,認為屍怪不過如此。
儘管那種扭曲難以抵擋,他也沒有重視,以致於差點陷入癲狂,沉迷幻境而不自知。
‘這是否為生靈扭曲的前奏?自我沉淪?’程塵猜測,思緒流轉,同時察覺到異常,一種俯視的心態暴露出來,與他主體的精神和記憶格格不入,非常矛盾。
‘這是那些陌生記憶與人格的影響,還是此刻我的狀態與屍怪力量作祟?’程塵找不到答案。
壓下不適,忽略種種感受與影響,以近乎非人的視角與理性重新保持清醒,他收起了輕視之心,想要作最後嘗試。
未蛻變的屍怪憑借力量便壓製了那些戰士,若蛻變成功,隻怕僅是汙染即能扭曲大片生靈,這不是他想看到。
從逐漸陌生的記憶中,程塵找出一式術法,凝聚情感和欲望為鋒,催動信念融彙意誌為法,以心靈為勢,思想為道骨
諸般玄妙一竅不通,他隻是找出這道術法,而後循著一股感應將自我束縛解除,力量便自行運轉。
瞬間,程塵體內的情緒欲念抽空,心靈意識空洞,仿佛失去了自我,陷入極致平靜,如死物。
識海中,透著冰冷的浩瀚思想隱現,淡漠的身影有種恐怖魔性,一切由思想推動,而程塵全然不覺,如天道,無我無他,視蒼生萬物芻狗。
他抬起一掌,莫名力量湧動,一念間億萬縷光輝凝聚,而後暗淡、內斂,化作一點靈光。
沒有停頓,幾乎抬起的瞬間反掌拍出,靈光刹那間崩開,如弧光,若圓宇,囊括萬方,掠過屍怪精神,透出黑蛋界限!
邪道術法——天弋亂迷狂!
打出一掌程塵陡然一個激靈,本能般退出了屍怪精神,思念脫離接觸,而後他跌出那種狀態,心神複蘇,意識回歸。
他懸於天地,立於掌中!這一刻程塵又見到那道身影,仿佛立於更高維度,俯瞰世間。
喧囂的戰場失去了聲音,萬物混亂而無聲。
屍怪的精神暴動,陷入極端,無數恐怖的情感和欲望推動了信念,信念化作行動,激烈碰撞。
無數信念相互爭奪它的軀體,一個又一個信念生出性靈,化成魅,它們極速成長,仿佛獨立人格,各自占據了一方主導,共同撕裂了屍怪身軀。
黑蛋之內一切都陷入癲狂,即使那些戰士也未能幸免,全部炸開,同屍怪一樣分裂,恐怖的信念催生魅與靈,術法失去了控製。
血肉、骨骼,身體組織不斷分裂,皮肉化形,細胞獨立,一個大的生命分崩離析,無數微小生命因此新生。
巨蛋之內化作生命的海洋,一切物質、能量、信息,所有能見與不能見的一切都沾染了性靈,成了魅與靈、怪與屍
一鯨落,萬物生。
巨蛋之內狹小的空間,一切新生都來自已有之生靈,它們繼承了屍怪與蠻荒戰士的遺骸亦或者,它們掠奪了他們的一切!
程塵靜默了,心中有寒意,這是他不想也未能想到的結果,他抬起頭,看向了那尊偉岸身影。
祂已將巨蛋抬至手中,世界被祂截取了一角,無邊廣大的空間隻是其掌紋一隅。
祂看完了全部,卻並未阻止。
程塵有太多疑惑,巨蛋成型,內部化作生命的海洋,孕育新生,這一切如此巧合,是否為祂的意誌?做出這一切,他是否為人所操控?祂將巨蛋托起,是否為在乎那些戰士?祂作出行動,又是否願意同他交流?
太多疑惑,程塵渴望答案,他看向了那道身影,希望得到解答,與祂對視。
無邊的身影,億萬萬人斂作頭顱,祂低垂,注視著程塵,身軀上的人靜默死寂,億萬隻麵孔如一,那恐怖無邊的頭顱張口說話,祂終於不再沉默,看向了程塵。
“你,壞了天命!”
程塵,失去了意識。
當當悠遠宏大的鐘聲經久不衰,程塵自無邊虛無中蘇醒,意識像是深海中偶然誕生的氣泡,飄搖動蕩,極速上浮。
遙遠的鐘聲伴隨隱約的祭祀之音,蒼涼而晦澀,如一種指引,打開了虛無中一層桎梏,透出一線微光。
程塵的意識不斷上浮,觸及到那光,刹那間,前所未有的輕鬆感伴隨清明而生,他的自我重新誕生,再一次覺醒!
懵懂的初生意識,記憶未完全複蘇,精神渾噩,反應遲鈍。
程塵蘇醒的瞬間來不及回憶,無窮無儘的負麵情緒和人格碎片已經洶湧而來,淹沒了他。
一個念頭也未產生,程塵陷入到混沌,失去清明。
當鐘聲回蕩,一聲聲接連不斷,宏偉的巨鐘銘刻詭異而玄妙的痕跡,神秘而朦朧,不可捉摸。
天地間無數秘力被吸收,凝練成模糊的刻痕,巨鐘被催動,不撞而鳴,被轉化的秘力化作無形,借鐘聲傳蕩。
祭祀台下,無數宛如雕塑的原始人閉目,或站立,或盤膝,僵硬如屍,氣血低迷,生命活動微弱到極限,幾乎死寂。
鐘聲滌過,原始人的軀體活躍一分,生命本源壯大一分,體魄愈發強健,精神愈發圓滿。
祭祀台上,蒼老的巫手持權杖,圍繞鐘下的火盆儀舞,步履飛揚,靈動飄逸,口中唱著詭異而蒼涼的祭祀之音。
樂聲婉轉,陰森中透著大氣,有一種磅礴之勢,配合舞蹈與環境卻又顯出一種怪異,寓示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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