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爾向前走了兩步,腦子裡終於聽到熟悉的聲音:“停止!”
布萊爾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問問題吧!”
“你們有個故事:忒修斯曾率領雅典人前往克裡特島,擊敗了那裡的怪物米諾陶洛斯。
在返回雅典的途中,忒修斯的船經曆了一係列的修理和替換。每當一塊木板破損,就會被新的木板替代;每當一根桅杆斷裂,就會被新的桅杆取代。最終,船上的每一個零件都被替換過,沒有一塊原始的木板或桅杆留下。
當船的所有零件都被替換時,它是否仍然是同一艘船?如果是,那麼是什麼決定了它的恒常性?如果不是,那麼在替換的過程中,何時變成了一艘新的船?”
“什麼?”布萊爾完全不知怎麼複述,“你能再複述一遍嗎?”
“對方”很有耐心,大致的重複了一下,而布萊爾結結巴巴的把問題複述給了ai和科學家們。專家組裡的心理學家們一聽就知道是著名的“忒修斯船”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本身是個開放性答案,根本沒有準確的答案。
心理學家們以最快的速度給大家講解了一下這個哲學問題。
看直播的人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大家明白,這個古老的哲理問題很容易要了已經是英雄的布萊爾的命。
林永勝教授抽了一下鼻子,似乎在嗅群山間野獸的氣味,尋找各種邏輯陷阱的蛛絲馬跡。
專家們花了5分鐘,結合ai的提示,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布萊爾看著胸前的顯示器,一字一句的照著讀:“在現代哲學中,忒修斯之船的問題引發了許多有趣的討論。一些哲學家認為,物體的恒常性是一種幻覺,因為所有的物體都在不斷地變化。
根據這個觀點,忒修斯之船在替換的過程中早已不再是同一艘船,而是一係列相似但不完全相同的船。
然而,另一些哲學家則持相反的觀點。他們認為,物體的恒常性存在於我們的認知中。當我們看到一艘船時,我們會將它與我們以前所見過的船進行比較,從而認定它是同一艘船。
換句話說,恒常性是一種主觀的認知構建,而不是客觀的實體”
“我不需要這種回答!”“對方”打斷布萊爾的念詞。“我需要確定的回答。”
專家組麵麵相覷,這個問題本來就不可能有明確的答案。任何專家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都可能造成一條生命終結。
大家望向首席科學家布朗克雷斯博士。博士臉色發白,光頭上冒出了汗,他用紙巾擦了擦,無助望向離他最近的林永勝,“教授,你有什麼意見?”
林永勝心裡其實也是一片茫然,這種決定彆人生死的時刻,誰都很難給出決斷。
老林突然想到什麼,問到:“他是不是帶著aed自動體外除顫器?”
“是的!”布朗克雷斯博士回答。
“我有個感覺,無論布萊爾怎麼回答,都會是錯誤的!我的建議,讓他後麵的隊友做好拖拽他的準備——讓他往回跑!”林永勝咬了一下牙,說道。
布朗克雷斯瞪大了眼睛,看著林永勝。
指揮大廳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思考這個可行性。
“回答問題!它讓我回答問題!”擴音器裡傳來了布萊爾焦急的聲音。
林永勝又看看布朗克雷斯博士,他的臉色愈加蒼白,光亮的腦袋上不停地冒汗。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是不是該向張澤琛指揮長彙報?”
“來不及了!”林永勝看著屏幕,緊鎖起眉頭。
布朗克雷斯顫抖著按下了麥克風:“你向回跑!”
“什麼?”布萊爾不知是沒聽清,還是不能相信這個命令。
“快往回跑!”林永勝對著麥克風大喊一聲。
這回布萊爾聽明白了。他轉身就向回跑,太空靴踩在甲烷冰麵上,哢哢作響。
跑出不到5米,他大喊了一聲:“上帝啊!”就像中彈一樣,倒在了地上。
指揮大廳裡,生命狀態顯示屏,布萊爾的心跳拉成了一條直線。
“快拉!快拉!”林永勝對著屏幕大喊起來。
後麵20米遠的兩個小組成員拚命拉動救援繩,將布萊爾拖了回來。
自動體外除顫器開始工作,在太空服內開始給布萊爾電擊。
每次電擊,大廳屏幕上的心跳線都會蹦起一下。
後麵兩個隊友把他拉到拖車上,推著迅速跑到圓形工作站。圓形工作站裡的威廉和馬爾丁把氣壓抬高到18個大氣壓,打開門,將布萊爾拖了進去。又恢複到一個大氣壓。
4個人將布萊爾頭盔取下,打開太空服,讓除顫器繼續工作,同時給他戴上加壓麵罩,增加氧氣含量。
3分鐘後,布萊爾的心跳奇跡般的開始恢複自主跳動。呼吸也逐漸開始恢複。
母艦指揮大廳內一片歡騰。生理屏幕上布萊爾的心跳和血壓逐漸恢複。
林永勝舒了一口氣。他看著無人機的現場直播,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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