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年輕美婦人,約摸二十四五的年紀,著一襲淡藍色輕紗長裙,肩搭一塊雪白貂絨披肩,烏黑的貴婦流雲髻,斜插一塊白玉朱釵。
落落大方的裝束,可那婀娜曼妙的完美身段,白皙如凝脂的肌膚,精致絕美的臉蛋,一顰一笑,隻宛若畫中走出來的人兒。
特彆渾身上下,那種沉穩典雅的氣質,為人婦的成熟風韻,更令人欲罷不能。
右手輕輕挽著那便裝常服模樣俊朗的青年男子,左手還牽著一個才剛牙牙學語、長得粉嘟嘟煞是惹人喜愛的小女孩。
一邊盈盈朝這邊走來,美目望著那牽著惡犬正要殺氣騰騰出門去搞事情的混世魔王,寵溺之餘,卻是滿麵嚴厲之色。
瞬間,老管家倒是長舒一口氣,如獲重赦。
寬大袖袍胡亂擦拭兩下額頭汗水,哪有絲毫遲疑,自是領著那幾個丫鬟迅速迎上來,彎腰施禮。
滿臉由衷的敬重之意,“老奴見過老爺,見過大夫人。”
美婦人卻溫和歎道,“早就說過很多次了,忠叔為府上大小事宜儘心儘責,整日奔波操勞,且又是長輩,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禮的。”
沒想到,老管家卻一臉受寵若驚,趕緊擺手,“不敢,不敢,夫人折煞老奴矣!”
“自古以來,主便是主,仆便是仆,老奴又豈敢仗著年紀,便倚老賣老忘了主仆本分?”
“況且夫人也知道的,老奴本是康泰大商行旗下商隊的一名管事。”
“後來長公主殿下體恤老奴年事已高,身子骨實在再經受不起走南闖北風餐露宿的折騰,信任老奴,才命老奴來做了國公府管家,也算有了個安身之所。”
“公主殿下的大恩大德,老奴自當竭力以報,全力為老爺夫人分憂。”
“而大夫人乃府上主母,與其他幾位夫人,皆是忠厚心善的活菩薩,不僅對府上丫鬟下人毫無架子,消了奴籍還發給豐厚薪俸,這是天下聞所未聞之事,對老奴更是關照有加。”
“可老奴又豈敢忘了身份,有所僭越?”
美婦人頓時一陣無奈,也不便再說什麼,隻是麵色微微一沉,扭頭望向那混世小魔王。
刹那間,倒是將那小公爺嚇得夠嗆,噤若寒蟬的。
看得出來,平常定是沒少挨抄書手板的責罰。
哪還有剛才那副街頭小霸王無法無天的德行?眼珠子咕嚕直轉,一片驚慌之色。
隻得趕緊丟掉手中馬鞭與惡犬,硬著頭皮走上前來,雙手合圍九十度彎腰鄭重施禮,稚嫩嗓音一本正經,“兒子見過父親,見過母親。”
可雖然滿是心虛,待到站直身子,卻又不忘一臉寵溺地捏了捏母親手中牽著的,那才一歲有餘小女童嬌滴滴的臉蛋,朝她擠個鬼臉。
頓時逗得人家,咯咯直樂,揮著雙手撲騰上來,就要往他懷裡拱著求抱。
而那名叫巧兒的小女孩,也同樣上來,盈盈施禮,動作雖有些笨拙,倒也像模像樣,“巧兒見過父親,見過大娘。”
逗得年輕美婦人倒是一臉喜愛之色,鬆開身邊丈夫,迅速將她牽在手裡,“巧兒真乖,到大娘這裡來,一姑娘家,可千萬彆被你驥哥哥給帶壞了。”
可再望向那四歲男孩子,神色又是一沉,依然嚴厲至極,“驥兒,說說吧,今日學堂休沐,這一大早又想乾什麼去?”
唯獨那青年男子,卻一臉幸災樂禍,臉上都快綻放出兩朵狗尾巴花兒。
小魔王頓時更嚇得神色一緊,低垂著腦袋都不敢與之對視。
可既然母親問起,倒也不敢撒謊隱瞞,目光閃爍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才小心翼翼嘀咕道,“回母親的話,還不是因為那曹開……”
“昨日課堂上,先生出了題目考教我們,問我們誰能試著講一講《學子禮》中‘德有傷,貽親羞’這句話的意思。”
“本來,兒子都已想好了答案,正要舉手作答,可誰知那曹開,竟先一步站了起來,搖頭晃腦講了大半天。”
“這也就罷了,他所作答,竟與兒子心中所想大致不差。”
“以至於最終,不但先生好生誇讚了他一番,就連其餘同學,也好生佩服!”
一時間,噘著嘴又湧起一片憤恨之色,咬牙切齒,“母親您想想,他這樣像話嗎?像話嗎?”
“兒子好歹是班長,班長都還未吱聲,他豈能如此大出風頭?”
“這以後,讓兒子還如何服眾?”
一臉不服氣,情緒還更激動起來,“而且,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那是一點不給兒子麵子呐!”
“昨日休學回來,兒子那是越想越生氣,昨晚連覺都沒睡著!”
“父親掛在嘴邊不也常說,今日有仇今日報,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父親與太子伯伯不也時常如此,看誰不順眼,掄起拳頭上去揍就完了?”
“因此兒子這才決定,今天非得領著大將軍,跑去曹家,把那狗東西揍一頓,非得把他揍得哭爹喊娘的,給他立立規矩!”
“否則,他是一點不知,在班上,在學堂,到底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