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離傷的極重,暗器離他的心臟僅有兩寸的距離。
上麵塗抹的劇毒隨著血液流淌在身體內,讓他的眼神陣陣地發暈發黑。
偏他為了讓藺子曄專心應敵硬是咬緊牙關,直到春泗樓的刺客被清理乾淨,身形才搖搖欲墜地往前跌去。
“殿下——”
把劍架在舞姬身上的藺子曄看到這幕,目眥欲裂地大喊著。
將人摟在懷中,緊繃的弦並沒有鬆懈下來,手中黏膩的觸感讓他心中的驚懼加深,手都細微地顫抖著。
待看到被血濡濕的手心時,雙眸頓時覆上紅茫:“來人——來人,叫太醫!!!”
吼到後麵已然嗓子嘶啞。
“沒用的。”
被戰火煉鉗製住的舞姬突然開口,和他秀美婉約的外表不同,他開口的嗓音粗狂,一耳就能聽出這是屬於男人的聲音。
拿著刀的戰火煉手一哆嗦,險些就將舞姬的頭就給斬了下來。
藺子曄並無反應,或者說此刻心神都在秦意離身上的他根本沒心思想其它。
猩紅的眸子凶戾地掃向舞姬:“你說什麼?”
“牽機,無藥可解。”
舞姬用著憐憫的眼神看向秦意離:“他必死無疑。”
手中的力道猛地攥緊,而懷中人也發出了一聲的悶哼。
藺子曄趕緊鬆開:“殿下?阿離?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慌亂無措的樣子顯然已經亂了。
“咳咳……”秦意離費勁地攥住他的胳膊,眼眸裡是一如往昔的溫潤,即使唇角溢出的鮮血也沒能破壞這份暖意:“答應過你的事,我不會反悔,我還要和你完成大典的……”
每說出一句話,口中就會溢出更多的鮮血。
很快,衣服的前襟就被鮮血浸透。
“彆說了……彆說了……”被眼前這一幕刺激的眼睛都泛紅的藺子曄喃喃自語著。
而秦意離不知是失血多過,還是劇毒入肺,聽不見他的聲音,也看不清眼前的人,隻是遵循著記憶朝著他努力的伸出了手。
“你來了……咳咳咳,選擇那樣的訣彆很痛苦吧?但那是最好的……對你最好的選擇……”
說到後麵,秦意離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再也沒有聲息。
“……”
那夜宣承殿看到他寂靜無聲依著柱子的畫麵回現,和現在的一幕重合。
藺子曄都不敢伸出手去探鼻息,就這樣呆愣在原地。
但他的模樣落在他人的眼中像極了瘋魔的前兆。
跟隨陛下多年,戰火煉還從未見過他露出這樣的毀天滅地的神情,仿佛這世間再無他可在意的事,再依戀的人。
若是再這樣下去,陛下會不會就跟著南境帝一道去了?
這樣荒唐的念頭纏繞在戰火煉的心頭上,他在心底斥責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