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寂林。
錯亂的樹木是根據五行八卦栽種的陣法,除了月色的光輝,鳥雀蟬鳴都進不來棲息,若是不懂陣法的人隻會迷失方向。
這裡是他們玄門的禁地。
宣長澤站在破落的小木屋裡,被厲鬼惡鬼們抓得遍布抓痕的祭壇上是他準備好的器具。
他從口袋裡拿出玉葫蘆放在黃符上,劃破食指,將血滴在上麵,再做出幾個結印的繁瑣手勢,口中念念有詞:“天清地靈,拜請陰山老祖放陰法,四方地麵成鬼枷,陣結——”
“……”
陰風陣陣,但祭壇上遲遲沒有動靜。
宣長澤並不放棄的劃破自己的手,將血滴在上麵,口中又重複了一遍咒語。
“……”
“四方地麵成鬼——”
“嘩啦啦……”
突然的颶風將祭壇上的東西都掀飛了,呼嘯的風凜冽地讓人臉疼,無數夾雜在風中的聲音在蠱惑著宣長澤,他都不為所動。
眼神始終盯著玉葫蘆。
向來冰冷無甚表情的臉被瞳眸中的欣喜激動等多重情緒破壞。
是你回來了麼?
風聲從破洞的縫隙中鑽出,像極了女子尖銳的哭泣聲,在這陰暗的夜色加持中讓人無端的毛骨悚然。
玉葫蘆上的光輝越來越亮,即使是宣長澤也難以再用肉眼觀測,隻能被迫的閉上眼睛。
而在他閉上眼睛的瞬間,玉葫蘆的正上方先是出現一抹黑團,而漸漸的黑影凝聚成人形,直至五官都被幻化出來。
紅衣黑發,慘白到正常人不可能擁有的臉色,以及那在半空中飄蕩的身形,都足以反映——
他不是人!
體格外輕盈的秦意離活絡著四肢,看著被白光反射的閉上眼睛的年輕人,慵懶地道:【小蠢貨。】
【在。】
屁顛屁顛的小巴鼠已經默認了這稱呼:【雖然這個世界的發生的事我也不記得了,但是我記得宿主你在離開前時還是個人啊?】
這咋搖身一變就成厲鬼了啊?
【宿主,這要不要去申請主係統的介入啊?】不然這沒身體怎麼完成任務啊!
感受著身體內充沛的力量,秦意離勾唇淺笑:【不用。】
【可是……】
【難道你懷疑我的業務水平?】
【……】它敢麼?
宛若白晝的光芒將破敗木屋周圍的一切都照得一覽無遺。
試驗了下體內的力量,秦意離便將這些白光都收斂進了體內。
眼皮上越來越灼熱的感覺讓宣長澤都懷疑他是不是要被燙傷時,氣息突然再度變得陰冷。
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向正前方。
熟悉的樣貌。
但不熟悉的是那一身的紅色古裝和及腰的長發,以及那似笑非笑打量他的陌生眼光。
瞬間祭起腰間的法器,宣長澤本就冰冷的麵容此刻更是寒入肺腑:“你是誰?!”
在空中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秦意離理了理垂到身前的黑發,嗓音娓娓道來:“那你希望我是誰呢?”
不管他是誰,他都不可能是他的阿離!
他的阿離是個笑容靦腆,總是會有崇拜眼神望著他,無論他回來多晚都會等著他的人,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