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記憶有缺損。
直到此刻,宣長澤才發覺這個問題。
之前的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偏執地認為秦意離是想要得到宣家的火焰才與他結交,趁著族中人都放鬆他是少族長帶回來的人時,殺人,搶奪功法,再試圖逃之夭夭。
但——
不對。
這很不對勁。
那時的他和秦意離感情深篤,若是……他詢問他宣家的火和功法,他或許會不顧家規地告訴他,也不至於會鋌而走險的屠殺整個宣家。
仔細地梳理了當年的經過,宣長澤錯愕地發現這中間他竟然丟失了半個月的記憶。
隻是所有的事都來的太快,以至於蒙蔽了他的心智,讓他沒時間去思考。
接著,便是他和秦意離的決鬥。
他死在了他手裡。
至此他將那些趁著宣家弱勢,進而洗劫了宣家的玄門都屠了一遍。
他不信秦意離那麼輕易的就會死掉。
他肯定在背地裡留著後手。
所以,他不肯轉世。
執著地用靈魂等待著他,哪怕代價是至此後他再無轉生機會。
聽到自己被他所殺,秦意離神情都沒半分的怔愣,反倒像是事不關己那般的冷漠:“是嗎?”
是了。
他不是他的秦意離。
他是這具身體主人的秦意離。
但——
千年的執著等待並不隻是一句話就能消弭的。
手從心臟移到了他的臉,溫熱的掌心並不能驅散秦意離眉間的冰冷,宣長澤卻不在意地描繪著:“我們一起死好不好?”
秦意離:“……”
話聽著挺動人的。
但他們兩個嚴格意義上都不算活人,再死?魂飛魄散?
“想跟我殉情?可我隻想和我的小道士殉情呢~”秦意離委婉地表達了他的拒絕。
“那隻要帶上這具身體一起死,不就可以了?”
“……”
好想法!
秦意離似笑非笑地道:“那你不覺著三個人的殉情路有些擁擠嗎?”
他這是在提醒宣長澤的多餘的那個。
但他就像是聽不懂那般道:“不會,我可以抱著你。”
秦意離言語雙關地問:“那為什麼不是我抱你?”
“好,你抱我。”
宣長澤從善如流地改口,眉間沒有一絲的不情願,也無之前初遇時的偏執瘋魔。
這……
可真是不得了。
緋色的眼眸裡微微流動著暉光,秦意離將手穿過襯衫,放在他的腰腹上曖昧的流連著:“我說的抱,可不僅僅隻是抱。”
即使宣長澤潔身自好,但身處在千年前的時代或多或少都接觸過風月場,在被點明後他臉上偽裝出的癡情瞬間收起。
“你想上我?”他微微地眯起眼看向身形比他瘦削的人,即使千年前他和秦意離關係沒戳破之前,他也模糊的、理所當然認為自己會是上麵的人。
“可以。”
“但我們各憑本事!”
秦意離:“……”
其實他真的隻是想用這招數讓宣長澤冷靜,沒想要真的和他發生什麼的。
但美食都送到了嘴邊,不吃是不是就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