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所講述的大概是這樣一個情節,那就是他去許都,先是拜見了曹操,商討了關於封龐羲為益州刺史一事,並送上豐厚的禮品,曹操原本也是一口答應下來,準備翌日朝覲時,向天子奏陳。
但萬萬沒想到,朝覲時,天子因益州來朝,貢物豐厚,禮節周到,再加上州牧劉璋傾力治蜀,頗有成效,十分高興之餘,竟一起加封了劉璋和劉循,卻沒提龐羲的事!
張鬆解釋說,他也是頭一次去許都麵見天子,當時的情況下,自己非常緊張,局麵便無法逆轉了!於是,這一次出使,便成了這樣的結果。他在最後,不住地承認,是自己的過失,能力不足,辜負了州牧的重托。
咳!劉璋聽了張鬆的解釋後,是既生氣,又無奈,甚至突然生出同情張鬆的感覺來!眼見著臣下如此可憐兮兮地承認錯誤,劉璋深深地歎了口氣。
也罷,畢竟這一次張鬆出使,還為自己謀得了右將軍的加封,雖然沒能實現借機打擊龐羲的目的,有些美中不足,但張鬆的功勞還是不小的,最起碼算功過相抵吧!
“子喬請起,此番勞苦,亦有功也……”心裡一軟,劉璋揮手,語氣溫和地似乎原諒了張鬆。
張鬆跪在地上,聞聽州牧劉璋此語,暗中竊喜!其實,這一切不過是他一係列計劃的第一步,那就是先把自己的責任摘乾淨!
張鬆這一次從許都歸來,心思早已經不同以往了,前麵我們已經說過,他與曹操暗通,目的就是想造成蜀中大亂,挑撥劉璋父子,還有龐羲互相內鬥!
而他張鬆,在這其中,是必須要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的!但如果州牧劉璋怪罪他這一次出使沒能完成任務的責任,他就沒法進行接下來的挑撥離間了!
於是,張鬆略顯歉然地站了起來,態度顯得十分謙恭,就好像是個主動承認錯誤的孩子一樣,這樣的表現,讓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的劉璋,更不好意思怪罪張鬆了。
“事已至此,當何如耶?”劉璋主意不定,同時也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便主動向張鬆詢問起,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之策。
這正中張鬆下懷,他正等著劉璋問自己呢!於是,他裝作思慮片刻,便開口了。
“啟稟主公……此事……尚需謹慎應對才是……”張鬆拱手,微微屈身,表情十分嚴肅而鄭重地回應劉璋道。
嗯?這……什麼意思?劉璋一見張鬆顯得如此鄭重,又有些神秘兮兮的感覺,也是有些不明所以。謹慎應對?這件事,有那麼嚴重嗎?
其實劉璋的想法很簡單,這一次就是烏龍事件,雖然沒能達成既定目標,但結果也不算差,朝廷的旨意,又不得不遵從,乾脆也便既成事實也就是了。可是,張鬆似乎話裡有話,讓劉璋疑惑不已。
“子喬此言何意?”劉璋是真不懂張鬆的意思,好奇地問道。
“主公,愚見當以思應變之策也!”張鬆還是老毛病,什麼話也不直接說破,而是點到即止。
應變?劉璋更糊塗了!他細想了一下,眼下也看不出來會有什麼變故啊?應什麼變?
“請君直言!”劉璋的好奇心是徹底被勾起來了,他有些急切地催促張鬆道。
“主公,今日之事,龐子訓若知,當以何對?”張鬆依然還是點撥和引導著劉璋,但這一次他卻明確地說出了龐羲的名字來!
這其實就是張鬆的高明之處,他從來都是通過提示和啟發的方式,引導劉璋的思路,卻從來不直接提出自己的意見和建議。這樣做,不僅自己可以免受動機之懷疑,劉璋也會覺得很舒服,因為顯得什麼事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也是自己做主的,虛榮心會得到極大的滿足!
龐羲?他會如何?眼下的劉璋,又被張鬆的暗示誘導了,他的注意力也終於集中到了龐羲的身上,但這一次,劉璋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實在想不出,龐羲知道這一次出使的結果,會有什麼舉動。
“子喬,汝以為龐子訓當以何對?”無奈,劉璋隻得再次向張鬆詢問答案了。
“彼自視甚高,擁兵自重,此番表奏其為益州刺史而不濟……豈能罷休?”張鬆也是有些無奈了,今天的劉璋似乎不怎麼開竅,怎麼提示也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他便說得更明確了些!
啊!劉璋突然明白了張鬆的意思!這一次,他表奏朝廷,本來是想加封龐羲為益州刺史,卻不料事與願違,也就是說,他想趁機控製龐羲於成都的計劃失敗了,本應該是他劉璋有挫敗感才是,但在張鬆的提醒下,劉璋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層,那就是龐羲他一定也會非常失望,甚至是生氣!
龐羲不是小孩子,劉璋此舉,他肯定也會分析緣由,要不然乾嘛平白無故表奏自己為益州刺史呢!相信身為老油條的他,肯定能想明白這其中隱含的陰謀,也就是說,龐羲得知劉璋要表奏自己為益州刺史的消息後,不用多久,就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張鬆出使許都,一走就是小半年的時間,不管結果如何,龐羲肯定是早已經準備應對隨時發生的變故了!如果諭旨下來,果然是加封他為益州刺史,龐羲肯定會有所動作,他不可能會束手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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