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緯本來沒把室外發生的事放在心裡,以為張虎去勸說兩句,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想到卻愈演愈烈,形勢急轉直下!
其實張虎確實領悟了劉緯的意思,前去勸說的,可院內這個家夥,竟然不依不饒,十分蠻橫,見張虎出現,他反倒更加氣憤,竟轉而辱罵起張虎來,傲慢無禮,放肆已極!
劉緯一聽,這還了得,剛要躺下的他,拍榻而起,胡亂踏上鞋履,便來到了室外!張順未敢阻止,也連忙緊隨其後,出得屋來。
劉緯之所以顯得如此激動,主要還是聽見那蠻橫無禮之人辱罵了張虎,他心中不由十分憤慨!
張虎在荊州大戰中,勠力為戰,身負重傷,被敵人砍斷腳掌,所以走路一瘸一拐,不那麼靈便,他自己因此都有些自慚形穢,不太情願示人以這種形象,又遭此人辱罵為跛徒(死瘸子),心境可想而知!
劉緯心疼張虎,氣憤不已,更是想親眼看看,這個狂妄無禮之徒,究竟是什麼人!
劉緯的突然出現,令剛才還大吵大嚷的那人先是一愣,可很顯然他並沒有認出劉緯的身份,稍加停頓,又繼續吵嚷起來。這人不僅蠻橫,口才也不怎麼樣,嚷了半天,無法就是一個意思:自己身份尊貴,理應先行飲食,特殊照顧!
劉緯來到室外,反倒一直沉默不語,觀察此人,並沒有做聲。眼前這個無禮之徒,自己並不認識,也不像什麼達官顯貴的身份啊!
劉緯雖然政務繁忙,幾乎足不出戶,可是益州上下大小官員,實際上他都見過。因為其身為益州領袖,這些官員在任職之前,都是要到漢中磕頭述職,聆聽教誨的!
當然,也不能說全認識,縣長以下的各級小吏,他就不可能都見過了,不過眼見此人如此蠻橫,驛丞李帥唯唯諾諾的樣子,應該來頭不小才是,若是不入流的小吏,也不至於如此吧?
“汝何人耶?”剛才這人不是口口聲聲地宣稱自己很有來頭麼,索性劉緯突然開口,就問起了這個問題!
劉緯突然開口詢問,目光中帶著一絲剛毅與審視,那尊貴的王者之氣,頓時立現,顯然令那無禮之徒,稍稍一驚,停止了怒罵,把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汝何人耶?”那家夥顯然也注意到了劉緯身上那股不凡的氣質,頓覺此人來頭不小,氣焰稍加收斂,可依然無禮,反而問了劉緯一句。
“我等皆漢中小人耳,名無所載,未敢勞君下問也!”劉緯此時,雖然已經是出離憤怒的狀態,可他畢竟是一州領袖,身為王爵,豈能與此狂徒當場爭執?
另外,他也想了解更多實情,那就是究竟為什麼,這家夥如此蠻橫,他的後台究竟是誰!因此,劉緯此般回答,顯得十分謙恭與客氣。
“哼!小人焉敢張狂哉!”顯然劉緯鎮定自若的表現,對方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一聽他們隻不過是漢中小吏,態度又開始高傲起來。
於此同時,隨著矛盾升級,與那無禮之徒一齊同行之人,也紛紛由幾間正房內走出,圍攏過來,一個個怒目而視,驕橫跋扈之色,溢於眉目!
“敢問,君等何人耶?”眼見於此,劉緯反倒不生氣了,換了張假笑的麵孔,拱手詢問道。
“吾乃伯仁公門下掾尊使者,爾等可無聞乎?”終於,那莽撞狂徒,大大咧咧,傲慢地道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來!
原來隻是費伯仁手下的小小掾吏,竟敢如此猖狂!還掾尊使者,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啊,說得那麼高大上!劉緯此時心裡這個氣啊,可是卻沒發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夥無禮狂徒,雖然驕橫,蠻不講理,可是卻並沒有違反什麼律條,若是治罪的話,最多定個聚眾鬨事,擾亂治安,有失官體的小罪名罷了。畢竟劉緯是微服出巡,對方不識君顏,與他發生爭執,也不算罪過呀!
“竟是掾史大人!失敬!失敬!還請君等先用飲食,我等願次之也……”劉緯開始入戲了,雖然怒火中燒,表麵上卻一點看不出來,顯得十分恭敬地拱手施禮道。
“哼!算爾等識相!”那無禮狂徒,見劉緯服軟了,也不再吵鬨,甩下這句話,昂首挺胸地回去了正房。
而劉緯呢,向李帥暗中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就先給他們上飯食吧!李帥不動聲色地心領神會,趕緊賠著笑臉,吩咐驛卒差使,先給正房的官人老爺們上菜!
於此同時,劉緯與張虎等人,又返回了西廂房。一場爭執,似乎就此平息了,可劉緯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他是氣憤難平,但這口氣,僅僅是出於對方辱罵張虎是瘸子一事,他心疼這個與自己出生入死,形同手足的兄弟,才感到氣憤!
可劉緯畢竟是位王者,豈能如同潑婦莽夫一般,目光隻及這種小事?他在考慮的是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小人張狂,仗勢欺人!
小小一個掾吏,之所以敢如此驕橫,無外乎背後有人撐腰!剛才那個狂徒也說了,他是費伯仁門下掾吏,說白了就是條狗罷了,形同家奴親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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