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煙炮天裡,李居安背著校槍完畢的莫辛納甘步槍,頂著風雪獨自進山。
一路上像刀子一樣的風雪刮的他幾乎睜不開眼睛,可他還是能發現兔子的腳流子,也就是腳印。
他上一世南下經商,在山裡淘貨和獵戶住過一陣,直到兔子有一個運動規律,就是跑一圈過一會兒還回來。
若是他帶著獵犬,頭狗見到野獸要吠叫,稱為“開哐”。獵人攆上後,頭狗帶領群狗,早已把野獸圍住。獵人一吹口哨,眾狗趴伏在地,把野獸暴露出來,獵人即可開槍將其擊斃。如果未擊中,野獸逃遁,頭狗帶領獵狗群奮起直追,繼續圍困獵物。
但現在,他身邊一條獵狗都沒有,追獵的事隻能靠自己。
他回憶著曾經老獵戶,也同樣在大煙炮天上山,那時候他急著收貨,跟在老獵戶邊上,隻聽老獵戶催促他:“快,把鞋帶抽出來。”
“抽鞋帶乾什麼?”
“叫你抽你就抽,怎麼那麼多話?”
那時候,他眼見著老獵戶抽出鞋帶後撒上尿,一會兒就凍成冰棍,很熟練地做成兔子套。
李居安細細回憶,也跟著記憶中的雪獵往事,找了個兔子洞,成功驚嚇出一隻跳貓子,然後將鞋帶抽出來,找了個背風坡哆哆嗦嗦撒尿,然後把凍成冰棍的鞋帶做成兔子套,架在兔子腳流子上的樹枝上。
他貓在附近。
還沒有一袋煙功夫,就看見一隻活蹦亂跳的跳貓子帶著警惕心,警覺地折返回來,乖乖地套進鞋帶。
他毫不費勁,提著一隻肥美的跳貓子,紮緊進麻袋丟進背簍裡。
李居安咧嘴笑了笑,輕輕鬆鬆,毫不費勁啊。
他提著跳貓子麻袋,回到訓狗舍中。
邊上雪棚裡生產大隊的隊員還在打牌喝酒,隻見他扛著沉甸甸的背簍,從山上回來,生產隊員一個個驚訝地瞪大眼,眼睛直勾勾都盯著他背簍。還有看熱鬨的林場隊員,上趕著跑過去,眼珠子都快跟進狗舍裡了,就想看看李居安在暴風雪天裡,從山中帶回來了什麼。
嘭——!
李居安把綁紮好的活跳貓子,往狗舍正中間一扔。
老陶還在烤火,他沒想到李居安回來的那麼快。
青川犬大虎倏地站起來,犀利淩厲的眼睛緊盯住地上還在轉圈蹬腿的跳貓子。大虎看了看地上的獵物,又抬頭看了看李居安,狗眼裡露出一絲莫名的情緒。
看熱鬨的林場隊員紛紛露出羨慕的目光。
“活的跳貓子?”
“小夥兒當真進山裡了?這暴雪天,誰進山不丟掉半條命?”
“還真是跳貓子啊!小夥兒能耐,這天都能進山打獵?”
生產大隊剛才還調侃,沒想到李居安當真進山,還帶出來活的獵物,紛紛投來驚歎,羨慕的眼神。
李居安臉上也洋溢著得意的神采。
他看向老陶:“陶哥,大虎可以跟我走了唄。”
老陶臉色變了變,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甩在地上的跳貓子。
這出門才多少時間?才剛剛他還對李居安說:“賭就賭,你甭說打八叉了,這天就算逮一隻跳貓子出來,老子就服你,大虎願意跟你走,你就把它領走。”
現在,李居安進山,才剛一會兒,就真的逮了隻跳貓子。
生產大隊的隊員還在調侃。
“老陶剛才說什麼來著,就得玩兒得起!彆忘記你說的話,大虎該給就給,還舍不得上了?”
老陶臉色鐵青,眼神裡更是瞬息萬變,看著李居安眼裡閃過掙紮。
他也不裝了,冷哼一聲,“說什麼話你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