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的短短幾個小時,對101師團長伊東政喜來說是如此漫長又倍受煎熬。
對麵的華夏軍隊教導總隊、154師、105師像打了雞血似的,對他的101師團發起全線反擊,到處在激戰。
對方是有備而來,以有心算無心,而他是疏於防備,被打個措手不及,直到天亮也未能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天亮以後,能見度足夠後方炮兵射擊時對方已鳴金收兵,快速退了回去,緊急起飛的航空兵到來時也隻看到一片狼藉的戰後慘狀。
伊東政喜不顧部下攔阻,執意要到前方陣地視察,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陣地硝煙未燼,殘破的工事,到處都是丟棄的武器和屍體,有己方的,也有對方的。
前線士兵一個個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在默默的搬運屍體,清理陣地上和工事內的殘肢斷臂,伊東政喜感到窒息一般的壓抑氣氛。
他清楚的知道,前線士氣低落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亟需一場勝利來重新鼓舞士氣。
遭受此次重創後,鬆井石根已有些惱羞成怒。
根據第9師團和101師團反饋的情報,昨夜那支華夏軍突擊隊是教導總隊一部,他們撞上了第9師團一個輜重大隊的宿營地,交戰到破曉的時候對方撤退,輜重大隊從對方遺留屍體的軍服上獲悉了其番號。
“號稱華夏軍王牌的精銳教導總隊,我要砸碎你這個王牌!”鬆井石根臉色透出一股陰狠,“首要任務,是先找回派遣軍的顏麵。”
鬆井石根決定調整作戰部署,由11師團負責南翔江橋一線的攻勢,正在整補的第九師團一部監視翼側江橋,一部鉗製田多裡,把101師團在江橋的兵力加強到三角地帶,增強突破口的攻擊兵力,集中力量先拿教導總隊開刀。
如果換做是以往,鬆井石根會考慮讓部隊先進行休整,但是如今天蝗“奮勇戰”的詔書已下,士兵的體力甚至生命就是次要考慮的東西了。
關鍵在於如何儘快撕開吳淞江的突破口,徹底拿下南市,如果有殲滅華夏軍的王牌教導總隊這樣的赫赫戰功,那麼將是自己為天蝗大東亞事業增添的無上的榮耀。
鬆井石根的無限遐想給他自己帶來了極大的安慰,正所謂意淫使人愉悅。
鬆井石根親自打電話給伊東政喜:“現在其他華夏軍隊已不足為慮,量它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它們能求得自保已經很不錯了!”
麵對鬆井司令官加強攻擊屈家橋的作戰命令,伊東政喜隻感到他正在被司令官架在火上烤。
整補之中的第9師團擔任輔助任務,師團長吉住良輔也落得個清閒,這塊硬骨頭就留給之前狂妄自大、曾對他出言不遜的101師團去啃吧。
伊東政喜非常清楚,此時可以說帝國蝗軍賴以保持強大壓迫的飛機大炮坦克,他手中一樣都沒有。
重炮炮彈已經告罄,什麼時候能運到淞滬未嘗可知。
航空兵的飛機現在隻敢高空轟炸,效果極差。
一向囂張狂傲的戰車隊也不見了蹤影,這幾天已有20多輛戰車被華夏軍擊毀。石頭橋那邊的戰車殘骸還躺在那裡,仿佛在哀歎自己悲慘的命運,戰車兵們私下稱呼那處傷心之地是‘戰車墳墓’。
在作戰地圖前冥思苦想一番之後,伊東政喜心裡有了個主意,他決定來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華夏國軍反擊結束退回去時,把101師團費了吃奶的力氣辛辛苦苦在無名河溝架設的浮橋一把火燒光了,差點沒讓當初指揮架橋的旅團長佐藤正三郎氣吐血。
“隻是誰也沒想到,現在反而成為了一個不錯的借口,噢不,一個不錯的契機。”伊東政喜已經禁不住暗暗為自己的精妙高招自鳴得意。
伊東政喜對參謀長西山福太郎大佐說道:“向派遣軍申請航空兵前來助戰,對華夏軍陣地進行覆蓋轟炸。”
“嗨!師團長閣下。那麼,今天攻擊部隊的出擊次序和時間是?”西山福太郎打開記錄本,準備記錄下來。
伊東政喜麵無表情的擺擺手,淡定說道:“今天航空兵和炮兵配合工兵,進行一場聲勢浩大的架橋攻勢,隻需少量兵力協助,部隊先休整一天。”
西山福太郎微一錯愕,說道:“嗨!我明白了!”
他也不得不暗暗佩服師團長真是高明,沒有橋怎麼進攻?要進攻就先架橋,誰說架橋就不是攻勢?那麼,當然也就沒有違抗命令了!保管讓苛刻的鬆井司令官也沒話可說。
於是,這一天日軍航空兵飛機浩浩蕩蕩地飛來了多個批次,在高空盤旋揚威後,轟轟烈烈投下大量的炸彈。
日軍的山炮和野炮一如既往地進行覆蓋炮擊和精確定點射擊,猶如一場盛大的炮火展覽似的,有條不紊、不緊不慢地打個不停,從清晨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
75毫米口徑的炮彈不足以摧毀我軍的工事,但對暴露的人員依然有巨大的殺傷。
麵對持續的炮擊,我軍大部分士兵也隻能在防炮洞和掩蔽部裡躲了一天,萬般聊賴,又無所事事,隻好不停地腹誹又一個打炮狂魔伊東政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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