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妃冕下,請您稍微側一下。”
在畫室內,烏缽室利畫筆稍微一側,已經神裝完的曇露握著戰錘,也按照畫筆的方向側頭。
烏缽室利點頭,對芬禮室利說:
“芬禮,你把燈再往上移動五度。”
芬禮室利在烏缽室利講話前就開始調整裝置。
烏缽室利篤定頷首,笑得燦爛:“嗯,就是這樣。”
芬禮室利再按下一個按鈕,走到曇露身前,一手舉起,小聲和她說:“冕下,好了,我把最好角度的照片拍下來了,您可以去休息了。”
芬禮室利瞥一眼開始作畫的哥哥,笑道:“這個時候,不要打擾哥哥比較好。”
“好。”
曇露解除神裝,走出了畫室。
芬禮室利也隨同曇露走了出來。
千月宮的畫室外也有曆代國妃的畫像,不過都是投影。
曇露在最後一幅畫像前停下。
也許是這幅畫的國妃擁有最為讓人難以忘懷的美貌。
黑色的卷曲長發如同黑夜的一吻,象牙色的肌膚瑩潤柔軟,輪廓如雪山的呼吸,精巧翹麗,像是唯有被供奉才不顯褻瀆的琉璃造像。
她的神態聖潔清澈,無意間又有一抹倉皇易碎的幽冥感,讓她上揚的嘴角添了幾分讓人心碎的苦澀。
這位國妃神裝是很像曆史上雌性貴族的禮服,修長適體,華麗繁複,不過她的神武是一柄銀色的長槍。
她黑色的手套與禮服間,抱著一隻凝望她的烏鴉。
曇露往下看:“廣寒哀朧?”
芬禮室利為曇露介紹:“是的,這位是千年前最後一位國妃,哀朧冕下。在您之前,甘淵千年沒有國妃了。”
曇露莫名在意:“怎麼感覺她和……風璘有些像?”
芬禮室利在思考要怎麼說:“您知道國妃傳承和皇帝不一樣,皇帝可以在母女血脈間穩定傳承,而國妃則更為隨機吧?隻要靈魂被月神選中,就能成為國妃。而一般,皇族雌性不會成為國妃。”
“嗯嗯。”
“……這位國妃很特殊,她是那個時代皇帝的長女,算是風璘殿下的一位姨祖母。廣寒不是皇族姓氏,而是如果國妃是孤兒有的默認姓氏。”
曇露驚訝:“這樣的嗎?那她也是龍獸人?”
“是的。她與皇帝一樣,因為有賜福,所以可以完全化身人的姿態。”
芬禮室利說這段曆史時,一直在斟酌考量:“那時的皇帝其實是位昏庸暴君,被釘在了恥辱柱上,是唯一一位【廢帝】。為了自省,現在的皇帝在生辰,也就是烈陽祭上都要親手用神武消滅廢帝塑像。”
“廢帝借由母女關係控製了哀朧冕下,將月神派變為實際意義上日神派乃至皇族的附屬,普通庶民視同奴隸,進行獨裁恐怖的統治,那真是甘淵的黑暗時代。”
芬禮室利像是不想讓沉重的曆史打擾了曇露的心情,沒有細講:“哀朧冕下與下一任皇帝聯手廢除了廢帝,終結了黑暗時代,她也英年早逝。嗯……啊,您注意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