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仙人隱在竹林處,頑童打賭探陸宅
“千裡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這民謠像風一樣由長安傳向了整個大漢江山,千裡草為董,十日卜叫卓,意思便是董卓你不得好死。
這一年關東各路諸侯紛紛起兵,推舉袁紹為盟主,共同出兵,攻打huoguo殃民的董卓。
陸家大院還在修葺,這戰外的雲石村,除了偶爾閒談這些事情之外,卻是難聞硝煙,於是乎,這片土地,就仿佛是這天下大亂之外的一片桃源。
自董卓廣鑄“小五銖”之後,各大縣城的柴米油鹽紛紛漲價,那布匹、牛馬牲口更是漲得誇張,幾乎都到了千百萬錢才可得一窺的境界。百姓不得已之下,卻是重回了以物易物的交易場景。
如此一來,修建大宅的瓦片、圍欄等材料更是有錢難尋。走訪多處之後,徐大山這才不好意思的到古城找了陸放。
不過後者一句不用在意之後,就有馬車將這些東西源源不斷的載到了雲石村。後來,村裡唯一的那條泥路都被壓出了兩條深深的溝壑,就連村頭的老人,每天都樂嗬嗬的說:“陸大官人好手筆啊,老朽活了這麼長的時間,這一輩子見到的馬車,擱這一個冬月,全都看完了。”
看見陸放如此手筆,徐大山對他的欽佩之情又是更近一分。
年底的時候,宅子終於建好。
放眼望去,彆說是整個古城,估計就是整個碭山地區,都找不出能與之相媲美的宅子。
陸放入住之前,又大肆宴請了鄉親們一頓,從此以後,便帶著陸月蓉住進了裡麵。大門不關,二門不閉;大門不出,二門也不邁。
一開始,徐大山和劉永經常都會登門拜訪,但漸漸地,去那裡的回數也少了下來;一心牽掛陸月蓉的徐大娘,一個月總要去上個半多月,可是漸漸地,她也少了下來。兩個小孩也是如此,兩家都千叮嚀、萬囑咐,不準去那座宅子。
親近相熟的人都鮮有往來,其他人更是很少前去拜會。時間一長,村民們便猜忌那陸放和徐、劉兩家鬨了矛盾,又有人說,晚上經常看見陸放在竹林望月,一身白衣,像是幽鬼。
還有閒來沒事的,翻起了幾十年前的事情,說是陸放知道了新宅子的位置並不是以前老宅子的位置,現在的位置其實是一片亂葬崗,宅子裡鬨鬼,於是才和徐、劉兩家鬨不和。
更有七嘴八舌者,言徐大山當時私謀了陸放的錢財,用的頂梁柱也倒塌過,那宅子不吉利等等等等……
對於這些閒言碎語,三家人都不曾出麵解釋。每當泥路上響起馬鈴的清脆聲時,徐大娘總是看著那馬車,看著它一直消失到竹林儘頭,才一臉愁容的走回家裡。每每如此,她總是要不開心一整天。
“去看看那丫頭吧……”
“唉,不去了,那宅子呆著,總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你替我去望吧。”
“算了,琴棋書畫,徐某一竅不通,吟詩作對,在下也搞球不來,罷了罷了!”徐大山一邊說一邊搖頭,看得徐大娘伸手就在他胸膛狠狠地搡了一下子。
陸家大宅寬廣冷清,外人去了,又怎麼能習慣這種氣氛。整個大宅不僅沒有一隻牲口,甚至池塘裡連青苔都不長。那寬闊的孤獨裡,就隻有一個不愛說話的白衣人,手撫瑤琴;一個不愛說話的小女孩,涼亭靜坐。
一日複一日,除了馬鈴響起時陸月蓉有一些期待之外,其他時間就仿佛一汪清池一樣,平靜,無奇。
“這一招要這樣。”
“是。”
幽雲山半山處有一座棚子,棚子裡堆滿了劉永砍來的柴禾,隔三差五的,他就會拿一些到集市上去換些米、油、鹽……每一次去,他都會帶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而這些小玩意,都會送到徐虎的手上。
每每看著,徐大山都覺得很有必要和劉永商量一下,哥倆換兒子來養。他家渾小子,混世魔王一個,天天不是摘這家的果子,就是拿那家的東西。看看那沁小子,白生生怯生生像是染病一樣,整日裡在那院子中盤弄著一些石頭,乖巧無比。
劉永一出嗓子,屁顛兒就往家裡跑,從來沒有偷奸耍滑的樣子。
他也曾和自己的媳婦提過,得來的卻是一句惡狠狠的信球貨。
陸放的到來,讓雲石村熱鬨了好一陣子,但他就像是一塊石頭沉入大河,時間一長又是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好像沒有變過,村民們的日子依然貧苦照舊,但一切又都全部改變。要真去追根問底的研究哪裡改變,卻又是說不出來,講不明白。
一陣琴悠揚,惹得蟬附和。
這盛夏時分,日頭高照,人們甚是難以前往那些光明正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