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澄心中一驚,不動聲色的反問道:“難不成大人的仇家也是仵作?”
“不一定。”宋紓餘回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他抬起下頷,指了指床尾的凳子,“坐下說。”
“謝大人。”
穆青澄落了座,不再似方才那般放鬆,她小心著措辭,道:“既然卑職幫不上大人的忙,便不再多事了。卑職的戶貼,衙門有存檔,卑職是江南吳州人氏。”
宋紓餘頓了頓,又問:“你驗屍的本事,是跟誰學的?”
“家父乃吳州仵作。”
“哦,家學淵源啊。”
“是的。”
“你乳名叫什麼?”
“我……我沒有乳名啊。”
宋紓餘驀地望向穆青澄,眼裡蕩漾著笑意,“穆仵作的口音,聽起來不像江南女子的吳儂軟語,倒像是我們京城本地人出身。”
對話進行到這裡,如果穆青澄還聽不出宋紓餘的試探,那就真是智商不夠了!
七歲那年,父親穆嚴從大理寺卿的位子上退下來,被貶至江南為官,母親積鬱,患上咳疾,竟撒手人寰。父親變賣家財,自請辭官,帶著她遷離京城,從此隱匿於江南。
九年後,義兄穆詢上京趕考,高中探花,卻意外猝死,消息傳回江南,她違背父訓,隻身一人,以殮屍人身份回京,蟄伏京城三年,終於尋到機會入京兆府擔任仵作,伺機調查穆詢死亡的真相。但入職之後才得知,穆詢的案卷,早被大理寺提走,存檔在了大理寺!
所以,她才把目標放在了宋紓餘身上,期望他能幫她調閱案卷。
可是現在,他在挖掘她的身世,他此舉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