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淵琢磨著,是該翻牆進去好一點,還是敲角門好一點。
位於皇城邊緣地帶,清幽雅靜的公主府正門隆隆打開。
一隊禮相威儀的女官魚貫而出,對著林淵執禮拱手,“世子殿下,請進。”
林淵見狀,也隻好這樣被簇擁著大搖大擺進入。
應該是他沒有掩蓋的氣息,被府裡那些個女高手察覺。
一路穿廊過庭,直直來到後院,女官引著林淵去到一座堂屋,為他上茶。
“世子,公主並不在府中,您坐一會兒就離開吧。”
女官拱手彎腰,輕聲說道。
林淵挑挑眉,人不在,為何不在門外說,這般大費周章的開中門、直入後院。
他目光打量眼前見過幾麵的公主府女官,此時她低著頭,見不著麵容,但聲音好似有一絲音調不對。
林淵笑問:“真不在?”
“回世子,不在。”
女官嗓音裡的異樣藏不住了,林淵聽出似乎蘊含著一絲憤懣。
略一思索,他明白過來。
昨日才大張旗鼓成親,鬨得全皇城無所不知,今日卻又像以前一樣登門。
所謂主辱臣死,她認為的主子被自己輕慢,所以這副禮數不缺,但暗藏不滿的姿態。
林淵想想,偏頭看向被屏風擋住的裡邊。
是宸寧授意的麼。
他拇指食指並攏放在嘴邊,輕輕一吹,一聲清脆響亮的口哨在這間屋子內響起。
女官愕然抬頭。
這時,裡邊傳來一聲聲擬人的稚嫩叫聲,“公子!我在這兒,公主在我身邊……”
神鳥風漸青的聲音戛然而止,好似被什麼人捂住。
女官尷尬起來,“世子,奴婢……”
林淵揮揮手讓她退下,同時,裡麵傳來一陣輕促腳步,一個清麗曼妙的人兒,從裡邊步履氣急的走出。
手裡提著一隻盛放青鳥的鳥籠。
不是宸寧又是誰。
女孩一臉氣惱,將籠子重重擱在桌上,打開籠門,“你這壞鳥兒,本宮不要你了!你飛走吧。”
隻有半個巴掌大小,羽翼漂亮的風漸青委屈巴巴叫喚兩聲,“公主,不要啊……”
林淵好笑,站她旁邊,“是我念動了口哨,你怪我吧,不要把咱們的鳥兒趕走。”
“你要打要罵都可以,如果氣不能消,我明日再來行,後日,大後日,大大後日,直到我的宸寧不再吃醋。”
宸寧立刻反駁,“我吃什麼醋……”
一雙溫暖的手忽然搭上她的香肩,令得少女身體不由一顫,一下就說不出話來了。
林淵乘勝追擊,聲音輕笑:“我父王要從北境寄來一萬卷書,到時我帶來任你挑選,或者就全給你,讓父王再挑。”
昨日鬨那麼大動靜,她的哥哥弟弟幾乎全都去了,文武百官矚目,連父皇也派人送去賀禮,十二抬大轎、祭了宗廟。
這樣正式,說是納妾?娶妻都不為過,恐怕宸寧完全意料不到,心裡產生無法避免的落差。
她沒有任何不合規矩的舉止,甚至還派人禮儀性送來一盒棗子和桂圓,隻是今日有些小憤懣,禮節還不缺,林淵都要為她的大度感到內疚了。
推己及人,如果是他,他絕對不能忍受。
隻是這個世道終究是男子為尊的世界。
宸寧被一連串的漂亮話砸來,差不多被哄好了七八分。
“誰要你的書……”
林淵把她拉在一旁坐下,笑道:“是大梁玉京樓裡的。”
宸寧驚異轉頭,生生咽下了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