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翊陰鷙的眉眼微垂,才意識到不知何時,那褻褲濕了。
類似這樣的夢,還不止一次出現。
就在那羅漢椅前,宋知蕙跪在地上,請求於他,望那《尚書》著完以後,他能允諾許她自由。
他眸色陰沉,望著身前那膽敢與她直視的眉眼。
可就在此時,宋知蕙忽地落了眸光,望向他身前鬆鬆垮垮係著的腰帶,眉梢微挑,“若奴婢知道王爺那晚這樣難受,奴婢便不走了……留下來幫王爺便是。”
說著,她竟抬手扯了那腰帶,身前的絲綢薄衫徹底敞開。
他在夢中叫她滾,她卻是一臉挑釁地越湊越近,直到唇瓣相觸的瞬間,晏翊再度猛然睜眼。
晏翊揉了揉眉心。
比起最初驟然清醒時的窒悶感,這兩月夢的多了,似是有了幾分緩解,沒有那般難受了。
屋外夜色正濃,淡黃的薄帳內,晏翊坐起身來。
褻褲再次濕透,喉嚨如冒火般乾澀到有些發痛。
“來人。”他啞聲朝外喊道。
很快便有侍從提燈而入,“王爺有何吩咐?”
想到宋知蕙那帶著挑釁的眼神,還有書案旁膽敢拒他的那番話,晏翊便想直接將她杖斃。
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最後又給生生咽了回去。
就這樣過了兩月,某日一早,晏翊在教場練習騎射。
口乾時在一旁飲水,晏信尋到他麵前,明明這二人日日都要見麵,晏翊卻恍然間發覺晏信高了許多。
“這幾日看你有所長進。”晏翊緩緩頷首,少見地誇讚了兩句,還示意他坐下喝水。
晏信未坐,似有話要說。
晏翊揮退身側侍從,抬眼看他,“說。”
晏信道:“父王,兒臣已近弱冠,院中……尚無女眷。”
晏信不提,晏翊倒是從未意識到這一點,一個是他自己在女色之事上向來克製,與晏信一起時,很難往這些方麵去想;還有一個便是在他眼中,他一直將晏信當做孩童。
想到當初十歲的孩子才及他腰側高,如今已經快要與他平視,晏翊心中也生出悵然。
“男女之事,人之常情,你這年紀是該添置了。”晏翊點頭道。
這是晏信第一次與晏翊開口,他已經做好了會被訓斥的準備,卻沒想晏翊竟會答應。
“但行此事,必要克製。”晏翊提醒他道,“若克製不住,日後必然生亂。”
晏信點頭應是。
晏翊抬眼看他,“是看中了何人,可需孤去替你做主?”
見晏信似在猶豫,晏翊又道:“隻管開口,隻要是大東之內,縱是洛陽城中的天之驕女,但凡你看中,孤都能為你做主。”
晏信相信晏翊有這個能力,可此話一出,便讓他更加難以開口。
晏翊明顯對他寄予厚望,可若是聽了他的答案,怕是會當場動怒,又要責罵他不爭氣。
晏信不想挨罵,也不想聽見那些羞辱蕙娘的話。
他握了握拳,低道:“兒臣尚未立業,暫還不想成家,隻是想平日稍作消遣。”
“好。”還算是個有抱負的,晏翊擱下水杯,點頭道:“東西兩苑,隨你。”
臨了,他還不忘又提醒道:“切莫放縱,當心傷了根基,迷了心智。”
想他能夠走到今日,正是因為克己。
晏信離開之時,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這是晏翊從未見過的。
晏翊不免有幾分怔神,待片刻後,他起身回了安泰軒。
用早膳時,晏翊又想起方才教場上的事來,也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他喚來劉福,問道:“晏信去了何處?”
劉福忙差人去查,片刻後回來稟報,“回王爺,信公子去了西苑。”
這個時間人在西苑,那便是未曾用過早膳。
他才剛剛應允,晏信就這般迫不及待,如此沉不住氣,往後豈不是要被女色牽著走?
想到諸多王孫貴子家中的那些個隻知吃喝玩樂的混賬們,晏翊便沉了臉色。
他擱下碗筷,不緊不慢擦著唇角,“去西苑,孤倒要看看,他是著了何人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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