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衡先生:“倘若讓你去輔佐其中一個國家,助他完成大業,你會選誰?”
“燕國。”徐鳳鳴不假思索道,顯然,這個問題,他是已經經過深思熟慮的了。
南衡先生:“為什麼?”
“楚國雖然國力強,但現任楚王剛愎自用,疑心病太重。”徐鳳鳴說:“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相信,太子更是廢了立,立了廢。
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他為了不讓自己其中一個兒子太過優秀,從而影響到他的地位。
竟然放任幾位王子勢力增長,現在能力出眾的幾個王子為了將來能繼承王位無一不在明爭暗鬥。
現在那楚王還活著,或許還能震懾他們。倘若那老楚王一旦去了,那麼兄弟鬩牆、同室操戈,血脈之間兵戎相見的局麵一定不可避免。
這樣的內鬥,除了消耗國力之外沒有半點益處,實在不堪大用。
燕國現任國君燕宏雖自滿,卻不狂妄,”徐鳳鳴說:“是個能聽得進去話的人,對於手下大臣的逆耳忠言,也能虛心接受。
西川這些年發展得確實不錯,在這樣的亂世,西川人口總數不減反增,便足以看出來燕宏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而且我聽說那太子燕平,也是個才華橫溢,有蓋世之才的。”
“那啟國呢?”薑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啟國也算是幾個國家中較為出挑的了。”
“薑小友說得對,算起來,啟國也算是國力民強,你為什麼不考慮啟國?”南衡先生說:“不但不考慮,反而從一開始便將啟國踢出局了,這是為什麼?”
“啟國。”徐鳳鳴皺了皺眉,搖頭道:“不合適。”
南衡先生:“怎麼個不合適法?”
“啟人,知小禮而無大義,拘小節而無大德,重末節而輕廉恥,畏危而不懷德,強必盜寇,弱必卑伏。”徐鳳鳴說:“啟國是最不按套路出牌的,也是最不講道義的。
幾百年前啟國便得位不正,這幾百年來的行事作風更是為人所不齒。凡是占一城必定將城中老幼屠戮殆儘,凡是占一村,必定將村子殺得雞犬不留。
二十幾年前,更是有平川之戰殺降的惡名在外,這樣的國家,實在不能成為霸主。
這也就是我不建議選擇啟國的原因,一旦扶持這頭餓狼,隻怕會死更多無辜的人。”
“可是那趙玦是個寬宏仁德的國君。”薑黎說:“或許可以給他們個機會。”
徐鳳鳴:“早已惡名昭彰,隻怕是再難服眾。何況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誰能保證趙玦之後的國君是怎樣的呢?”
薑黎不再多言,他側過身子,輕聲咳嗽兩聲。
“薑兄,外麵風大……”徐鳳鳴以為他是見了風,要讓他進殿裡去休息。
不料卻瞧見了薑黎白帕子上浸出來的血跡,那血不是鮮紅色,而是帶著不正常的紫黑。
“先生!”徐鳳鳴當即色變,忙上前去扶著薑黎。
南衡先生顧不得喝酒,當即起身去觀察薑黎的情況,薑黎將手帕緊緊捏在手裡,蒼白的嘴角還洇著血跡。
南衡先生抓起薑黎的手,右手食中二字搭住薑黎的脈門,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我沒事。”薑黎微笑道:“隻是受了點涼。”
這是薑黎三年來第一次咳血。
不用想也知道,他身體裡的毒性已經惡化了,這就代表,南衡先生控製毒性蔓延的藥物已經不起作用了。
“前輩,”徐鳳鳴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哀求地看著南衡先生。
“先扶他進去。”南衡先生吩咐道。
徐鳳鳴忙扶著薑黎進了殿,南衡先生取出銀針,在火上烤過,找準穴位紮了下去。
薑黎臉上仍然戴著麵具,他隻露出半張臉,麵無表情地躺在榻上,任由南衡先生施為。也不知道是南衡先生針灸技藝精湛,讓他感覺不到疼,還是這三年來,他早就習慣了紮針帶來的疼。
南衡先生將薑黎胸腔裡那一口血逼出來,又刺破他食指放出淤血,這才撤了薑黎身上的針。
薑黎的臉色稍微好了點:“多謝前輩。”
“唉——這毒,老夫實在是無計可施了。”南衡先生歎了口氣:“目前唯一的解毒之法,就是去海外仙山尋找閣主,或許方有一線生機。”
徐鳳鳴:“那要去哪裡尋找閣主呢?”
南衡先生搖頭,事實上他隻知道閣主是東渡而去尋找那傳說中的海外仙山了。
然而事實上沒人知道那海外仙山究竟在什麼地方,況且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他如今壓根就不知道閣主到底去了哪裡。
“這正是我要與你們說的事。”南衡先生道:“要想解薑小友的毒,就隻有找到閣主本人。
然而閣主東渡幾十年,到得如今,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可這是目前唯一能救薑小友命的辦法。
不去,就隻有等死,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閣主。
你們要想清楚,究竟是去還是不去。”
兩人都沉默了,薑黎的毒無解。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