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先生也十分好奇,想去看,然而他看了看這兩人的表情,最後又忍住了,畢竟他年紀大了禁不住嚇。
這次的刺客跟上次在白城的刺客比起來,級彆差遠了,都不夠趙寧幾人玩的,前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都全部料理乾淨了。
徐鳳鳴等人在馬車內,聽見鄭琰不屑、嘲諷的聲音響起:“什麼檔次,也敢出來當刺客?怎麼,現在刺客的門檻都這麼低了嗎?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分一杯羹?”
“怎麼?”薑冕忽然撩開車簾,對著鄭琰一頓輸出:“聽你這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你好像還挺自豪自己能成為聞名天下的刺客?”
鄭琰:“……”
徐鳳鳴幸災樂禍:“子敬,說得好!”
薑冕也是突然聽見鄭琰那番話氣急了,一下就口無遮攔地懟了起來。
現在一下子反應過來了,突然有點不好意思,瞬間臉紅了。
他忙放下車簾正襟危坐,不吭聲了。
“徐先生說的沒錯,”胡濯塵跟歐陽先生坐在一邊,認真地看著薑冕:“我覺得薑先生說的對。”
歐陽先生慢條斯理地捋了捋胡須:“老夫也如此認為。”
薑冕:“……”
車外趙寧一臉淡定,齊言之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識瞟了一眼尹紹之,尹紹之神神秘秘地衝他眨眨眼。
齊言之一愣,突然大笑起來。
鄭琰怎麼聽怎麼覺得那笑聲刺耳,但又拿齊言之沒辦法,更是拿薑冕沒辦法,於是隻得吃了這個暗虧。
料理完刺客,幾人繼續趕路。
路上又遇到幾波刺客,均是些中看……均是些不中用的,以為穿上個黑衣服,蒙著臉就能出來學彆人當刺客的小嘍囉。
三天後,幾人總算到了大安城。
一到大安,眾人兵分兩路,徐鳳鳴、薑冕、歐陽先生以及鄭琰,帶著喬裝打扮的尹紹之回了丞相府,趙寧則直接帶著齊言之回了王宮求見趙玦。
他們一到王都,啟國消息靈通王公大臣就已經知道了。
打鐵要趁熱,現在這時候直接去見趙玦反而是最明智的,不但能堵住悠悠之口,還能避免讓人在這上麵做什麼文章。
趙寧帶著齊言之拜見趙玦,幾個月不見,趙玦氣色又差了一點。趙寧跟齊言之都能看出來他呼吸很困難,不過身上獨屬於國君的威嚴氣勢卻不容忽視。
趙玦坐在王案後,神色平靜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齊言之,片刻後,趙玦開口了:“身為臣子,竟敢犯上作亂、欺君罔上意圖謀反,你可知罪?”
他聲音不大,語氣輕飄飄的。由於他身體不好,常年生病,說話時聽起來甚至有些氣力不濟,然而那話卻壓迫感十足,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和氣勢。
這是獨屬於君王君臨天下,不怒自威的威嚴。
“臣知罪,”齊言之恭敬地跪在地上:“身為氐人族長,險些造成不可挽回的大錯,還請君上責罰。”
“你倒是坦誠,”趙玦抬眼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齊言之,像是聽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一般:“阿寧,你說,身為臣子意圖謀反,該治什麼罪?”
趙寧安靜地跪坐在一邊的王案後,神色冷淡看向齊言之:“車裂,誅九族。”
“你聽見了?”趙玦看向齊言之:“不過,看在你迷途知返,最後關頭將功補過,幫助王子靈平定叛亂的情況下,孤可以賞你一個全屍。”
“謝君上隆恩,”齊言之麵色沉靜,不卑不亢地行了一個大禮:“臣一時糊塗,險些鑄下大錯,死不足惜。
但還請君上明察,我們塞北各族自從臣服於王室後,這些年重賦苛稅、克扣軍餉和撫恤,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荒謬!”趙玦盯著齊言之的雙眸:“自從塞北納入我啟國版圖以來,幾十年間一直輕徭薄賦,怎麼可能重賦苛稅?”
齊言之拿出早就寫好的文書以及這些年各族一直上交的賦稅賬本,還有各族這些年參軍的人數,傷亡人數,還有被克扣的軍餉和撫恤。
那是厚厚的一摞紙張書本,甚至還有幾張是羊皮寫就的。
每一次上交賦稅的時間、地點、數量、上交賦稅的部族和種類,無一例外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齊言之雙手捧著那厚厚的一摞紙:“還請君上明鑒!”
趙玦看了一眼侍立在身旁的內侍,內侍立即上前去接過那一摞書本,雙手捧著走回到王案前,擱在了趙玦跟前。
趙玦看了起來,齊言之說:“塞北各族自六十年前被戰神征服後,幾十年間一直感恩君上和先帝恩惠。
若不是先帝派出使者帶著種子和農耕技術,還有文明去到塞北,塞北各族現在還處在茹毛飲血、忍饑挨餓的時代。
但這些年來,朝廷所征收的賦稅越來越重,我們所有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也越來越明顯,已經讓塞北各族的老百姓沒有活路了。
君上,此次反叛雖是由東胡人和西戎人挑起,但若不是真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誰願意冒著被滅九族的風險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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