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克瑟斯在這一瞬間捂住了他的眼睛也接住了他的眼淚,他抱著自己的小勇者無聲沉默著,任由細碎的光從自己的指縫間散落。
“奈克瑟斯,你說我的妹妹她該有多疼啊……”賽羅在一片昏暗的視野裡眨了眨眼,細碎的光在這片昏暗裡格外耀眼。
“我不知道,賽羅,我不知道。”奈克瑟斯抱著賽羅有些手足無措,但他的聲音卻依然溫柔平和,他仰頭看著屏幕,眼神是難以掩飾的難過。
我不知道那有多疼,賽羅,我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也很疼……
【艾斯沉默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澤塔的檢查報告,手上的力氣一個沒注意,光屏瞬間碎裂,散落成了星星點點的碎光。
他在這一瞬間猛地扭頭看向了坐在自己肩膀上乖乖巧巧的澤塔,看著他那雙閃閃發亮的、璀璨奪目的鑽石眼燈,艾斯隻覺得自己的喉嚨又乾又澀,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澤塔……”
“嗯?艾斯哥哥,怎麼了?”澤塔疑惑地抬起頭看向自己那神色看上去很難看的艾斯哥哥,他歪頭想了想,然後就抱著艾斯哥哥的脖頸側邊蹭了蹭。
艾斯看著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安慰著他的澤塔,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澤塔再一次抬起頭疑惑地看了過來,他才眨了眨眼睛隨手拿起了沙發上的一個抱枕,“這是什麼顏色的?澤塔?”
澤塔看著麵前的抱枕,沉默地遲疑了好一會兒,隨後他語氣有些不確定地回答:“白色的……”
艾斯頓了一下,隨後他放下手中藍色的抱枕,又拿起了一個綠色的杯子,“這個呢?”
“……黃色的?”
紅色的毯子,“這個呢?”
“棕色的。”
……
艾斯再一次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東西,他就那樣沉默地看著自己手中捧著的小光人,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鑽心徹骨的痛。
“你資料上原本說的那個失明根本就沒有好對嗎?或者說好了,但你依然看不見任何色彩……對不對?”
你不是分不清顏色,我的小星星啊——你是根本看不見色彩呐……
他養大的小孩活在黑色的世界裡,他的小星星看不見光芒,他的孩子……被困在了那片黑暗裡……
澤塔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再次抬頭安慰著他這難過的艾斯哥哥,“不用擔心的,艾斯哥哥,我已經習慣了,其實這也沒什麼的。”至少我還看得見你不是嗎?
可……
這怎麼會沒什麼呢?
艾斯抱著小小的澤塔,眼中是刻骨的悲傷與難過。
——完全黑色的世界啊,他年幼的孩子難道不會害怕嗎?
不!
他原本應是怕的。
但因為經曆過更深重的黑暗、更絕望的恐懼,所以……他的孩子理所當然地忽略了他自己被困在這另類的黑暗裡的痛苦。
還有那些疊加的傷痕、體內斑駁的能量、那搖搖欲墜、即將崩潰的平衡、還有……那幾乎就要被磨滅的本源。
——這些都在告訴他,另一個宇宙的他親手養大的孩子、他那耀眼的小星星即將擁抱死亡,而他卻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