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們已經圍在了賽羅的身邊,艾克斯遮擋賽羅雙眼的手依然未曾放下來,於一片暖色調的空白視野裡,賽羅眨眨眼,眼中的悲憫熟練地如潮水一般退去。
那雙遮蓋他視線的手頓了頓,卻依然固執地未曾徹底挪開。
賽羅無奈地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過了好一會兒這隻手才不情不願地放下來。
而視線恢複之後,率先映入他眼中的就是貝利亞熄滅的計時器。
視線稍作停頓之後又再一次偏移,然後——他對上了自己周圍一圈熟悉的視線。
“西秀,奧特想你!”澤塔笑著像曾經一樣撲了過去,但是因為他師父懷裡還有個奧,所以他隻能遺憾地撲到自家西秀的背上。
“表哥,有沒有想我啊?”曾經被黑暗扭曲了對自家表哥認知的泰迦笑彎了眼,在他真正的、正確的認知裡——泰迦看向賽羅這目光本就該永遠真誠熾熱。
“賽羅桑,很高興在這裡與你重逢。”
“賽羅前輩,我和哥哥都很想你。”
“……”
一聲聲熟悉的呼喚,將高高在上的幼神拽住了人間。
隔著重重時空——這是他們重逢後的第一個相擁。
好久不見,還有……我也很想你們。
奈克瑟斯沉默地看著抱在一起的他們,神明看透一切的雙眼讓他輕而易舉地看到了那些傷痕累累的殘影。
——他們都是宇宙的英雄。
眼前的他們依然生動鮮活,而頭頂的悲劇還在繼續播放。
【小陸看著自己對麵賽羅眼中格外清晰的痛苦和悲哀,感受著擁抱自己的、一如既往溫暖的溫度,他努力地扯起了一抹開朗的笑來,這個一向乖巧的孩子就這樣笑著對一路嗬護他成長的兄長說:“沒關係的。”
虛假的也沒關係,真實的也沒關係,至少我已經擁有了數百年的美夢了不是嗎?
——這已經夠了,真實或虛假早已在時間的流逝中顯得不再重要,你們希望我不在虛假中糊塗地死,不想我在真實中崩潰地死,那麼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我已知虛假,不知真實,我站在真實與虛假的交界處依然坦然地看著死亡朝我奔赴而來。
在這最後——我不算糊塗,也沒有崩潰,那麼這就是屬於我的、最好的結局……
所以不用為我而難過的,哥哥姐姐們,也不用為我而悲哀,你們應該為我感到慶幸才對啊。
我慶幸於那虛幻的美夢溫暖了我痛苦的靈魂,我慶幸於在這一切的最後依然有真實的擁抱。
此乃我幸。】
可又幸運在哪裡呢?
捷德,我們沒有誰是幸運的——
命運書寫了我們的不幸,也早早地判定了我們的痛苦。
迪迦站在奈克瑟斯的身旁陪著他一起看麵前的這群孩子,他的弟弟們都跟在他身後沉默無言,唯有活泛一點的戴拿還在拽著高斯試圖加入賽羅他們。
他們都仰頭看著屏幕——好像自從屏幕出現以來,他們都在哭,那些孩子們的苦始終在刺痛著他們的計時器,苦得他們不自覺便淚流滿麵。
【“父親,”小陸笑了笑,隨後又側頭看向了他那莫名陷入悲傷的老父親,他笑得悲哀卻帶著莫名的慶幸,“您和他是不一樣的,而且您不會拿我當工具不是嗎?您確實拿我當您的孩子來對待,您會是一個好父親的。”
——你沒有拿我當工具,而是真正地把我當做了你的孩子,你不會貶低我、不會踐踏我、不會欺騙我、不會利用我……你會誇獎我,你認可了我。
如果……
如果我在那一切悲劇發生之前就遇到了你,那該有多好呀……
可惜……
“不用自責的,父親,這本就是屬於我自己的命運。”
曾經妄圖顛覆命運的小蝴蝶就這樣笑著說——
不用為我而難過,不用為我而自責,因為這本就是屬於我的命運,這一切也都是屬於我的命中注定。】
好不容易被瑪麗搶救回來的貝利亞一睜眼就是滿屏幕的“命中注定”。
瞬間暴躁jpg
“狗屁的命中注定!老子這輩子就沒信過命!”貝利亞想暴走,但是在注意到自家兩個老友眼中的難過和悲哀時,他卻又沉默了下來。
時間於百忙之中探頭看了這邊一眼,剛巧聽到了這句話,祂沉默了片刻,卻又隻是歎息。
命中注定啊……
我們都是命運之下的命運,這可不就是命中注定嗎?
歎了一口氣之後祂再一次縮回了時間長河裡,梳理著萬千時間,傾儘所有嗬護著那一抹已經越來越黯淡的光芒。
【快點,諾亞,賽羅的本源已經越來越不穩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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