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泰塔斯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緩緩蔓延開的溫度時,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後,這個曾經叛亂了一切的反叛者瞬間驚慌了起來,“老師……你生氣了嗎?對不起,我不該……”
“泰塔斯!”喬尼亞斯打斷了這個孩子驚慌的道歉,“你沒有錯,你是我最驕傲的學生,是我的錯……”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泰塔斯驚慌的動作慢慢地緩了下來,他的雙手僵了一會兒之後,重新放在了喬尼亞斯的後背上——
這是一個完整的擁抱,隔著無數時空與生死的界限,他終於可以在這個熟悉的懷抱裡再一次擁有哭泣的權利。
我真的很累,老師,我迷失了太久、流浪了太久,甚至差點忘了該如何去哭泣,但是……時間眷顧,我依然會願意為你而自安靜的永眠中走回人間。
【泰塔斯的執念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他的老師,】賽羅眨了眨眼,在與奈克瑟斯的對視之間,無奈地給看起來好像很好奇的銀白貓貓解釋,【而現在他的執念已經消了大半——你明白嗎?執念一消,殘影即散。】
奈克瑟斯點了點頭,但目光卻沒有偏移半分,那雙溫柔的眼燈依然專注地注視著賽羅。
【賽雅眨了眨眼,看著那邊始終沉默著的希卡利,她疑惑地歪頭,“這就是泰塔斯啊,你為什麼不高興呢?明明我已經把他的資料告訴你了呀。”
所以為什麼你的眼神還是那麼難過呢?
賽羅在這一瞬間抬手捂住了自己妹妹的眼睛,手動遮住了她眼中的疑惑和冷漠。
他的妹妹流浪了半生,自出生開始就顛沛流離的孩子,從沒有人教過她憐憫和愛,現在的她始終是在憑著本能地去愛著自己的雙生子哥哥的——以一種偏執的方式。
賽雅被遮住了眼睛,所以自然也就看不到賽羅眼中幾近刻骨的難過。
他的妹妹將自己活成了他的影子,他的妹妹輕賤自身、拚儘所有來愛他,他的妹妹……活不過地球的盛夏。
苦夏啊……】
賽羅仰頭看了看屏幕,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夥伴們,良久,他才於沉默之間扯出了一抹苦笑。
苦夏啊,確實苦夏。
——他們這一群奧,到最後不就是在地球初夏的那段時間裡……點燃了最後的生命嗎?
【希卡利就這樣聽著、看著,這裡一切的一切都倒映在他這雙平靜到了極點的眼睛裡,客廳裡的很多人都在流淚,唯有他從始至終臉上隻有平靜,他不能流淚——
他不能哭、他不能為此悲傷,太過激烈的情緒會讓他高速運轉的大腦停滯,悲傷在他這裡毫無價值。
可是……
為什麼找不到解決悲劇的方案?
為什麼救不了這些年幼的孩子?
他可是希卡利啊——是光之國近十萬年來最聰明的天才。
但是為什麼……
偏偏他就救不了他們呢?
生命固化裝置救不了這些本源破碎的孩子們,那就再換一個裝置,那就再研發一個新的、能救得了他們的裝置!
無數公式和數據在科學家的腦海裡運轉著,手上原本破碎的光屏被他遺棄,他敲擊著重新拿出來的光屏,無數的數據在光屏上飛速劃過。
而托雷基亞看著他那“活潑”的孩子,滿眼都是難過。
他的孩子是個非常非常好的孩子,那是一個真正的小太陽啊,但他卻救不了自己年幼的孩子。
他看著他的長官,多年來的默契讓他自然而然地知道這位天才長官的想法,所以他也隻是不舍地看了一眼他那依然在努力安慰著另一個【霧崎】的孩子,隨後便站在了自己長官的身邊。
懸浮的光屏環繞在兩位光之國頂尖科學家的身邊,無數的數據代碼自他們的指尖敲打了在光屏上,儘管誰都知道——也許這一切的努力毫無用處。】
“希卡利!”佐菲擔憂地看著自己的發小,憑他對自家發小多年來的了解,他知道這位光之國最偉大的頂尖科學家八成是鑽牛角尖了,可是他思來想去,想了半天都沒能想出一句在這種情況下適合用來安慰他的話來。
“行了,藍族小子,那樣的情況下結局早就注定了,”貝利亞拍了拍始終沉默著的希卡利的肩膀,這位曾經戰場上最堅毅的戰士仰望著依然高高在上的等離子火花,始終挺直的脊背都有片刻的彎曲,“殘影啊……除了自身的執念,什麼樣的奇跡還能把殘影強留於世間呢?”
“不是你不夠聰明,也不是你不夠努力,”銀族戰士迎著兩位摯友擔憂的目光擺了擺手,話裡滿是歎息,“而是結局早已注定。”
從那些孩子們追著黑暗意識到達那個宇宙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已經注定了,這是命啊……
希卡利,這是命。
【“澤塔,不要走!”艾斯抱著懷裡的小澤塔,內心在這一刻無端地恐慌了起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次分開之後,將會是永遠的離彆。
“艾斯”傾儘所有溫柔養大的孩子還這麼小,這個孩子甚至還沒成年,明明應該還有那麼多時間的才對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