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抬眼時依然笑得明媚活潑,“母親,那就是你啊……你那樣愛我,又怎麼可能舍得傷我?”
托雷基亞了然地點了點頭。
托雷基亞永遠都不會舍得傷害自己的小太陽。
他絕口不提屏幕裡“托雷基亞”的自我剖析,弱小什麼的……放在曾經的自己身上也是事實不是嗎?
【艾斯看著自己養大的那個孩子衝鋒在戰場上的最前方,看著他好似無知無覺的絞肉機一般殺戮著目之所及的一切,看著他好像沒有痛覺一樣地任由自己的光粒子從傷口處溢出散落在周身的空間裡,然後……
他的星星引爆了自己散落在周圍的所有光粒子。
絢爛的煙火在那一刹那刺痛了艾斯的眼——
該有多疼啊……
那樣毅然決然地引爆自己的光粒子——
是比奧特炸彈更痛苦的慢性自殺啊!每引爆一顆光粒子就好像在自己體內引爆一顆超新星,那會是一場痛不欲生的自我淩遲!
明明“艾斯”養大的這個孩子還那麼小,甚至沒有成年……
到底是為什麼?!
他看著自己麵前這個始終固若金湯的屏障一拳捶了上去,屏障上瞬間蕩起了波紋,但屏障卻依然完好無損,像之前一樣牢固地擋在他們麵前,阻擋了他們援救自己後輩們的腳步。
所有的方法都用了,但他們依然無法破開麵前的屏障。】
“那個屏障是什麼?”艾斯低頭詢問,聲音裡帶著細微的咬牙切齒,“為什麼那麼堅固?”
澤塔聞言收回了看向自己西秀的目光,收回之後還略有些不舍地用餘光看了好一會兒,“西秀說過,那是世界的屏障。
我們的宇宙在被那個黑暗意識摧毀之後就被祂吞噬了,我們是在宇宙崩塌之前被送到現在正在觀影的這個宇宙的——儘管在最初的時候我們都沒有察覺到。
祂在宇宙破滅的那一刻吞噬了所有,但即使宇宙破滅那其中所蘊含的能量也不是祂能在短時間內吸收完的,所以那也留給了我們完成計劃的時間。
而這個屏障原本該是我們宇宙的屏障才對,因為宇宙被吞噬在黑暗意識的體內,所以屏障也就跟隨著黑暗意識一起壓縮成了你們現在看到的那樣。
而也是因為那是屬於我們宇宙的屏障,所以我們能進去,而那個宇宙的‘你們’卻不能。”
他故意不去看艾斯欲言又止的表情,目光仍然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西秀身上——
像是想借此逃避一些東西一樣。
“你的語言和語法從來都沒那麼好,澤塔……”艾斯的眼裡溢滿了悲傷。
“但是我會成長,艾斯哥哥,我會長大,而在那過程中我也總歸會學會的。”澤塔眨了眨眼,依然沒有去看艾斯的眼。
可是……
你又為此受了多少苦呢?你又為此遭了多少罪呢?
澤塔啊……
我養大的憨小孩究竟要跌多少次的頭破血流才能學會像現在這樣如此流暢、毫無謬誤的表達呢?
【“妹妹,我們需要什麼時候上場?”賽羅陪著自己的妹妹一起站在戰場的後方指揮著戰場上的一切,隨手一道光線轟滅了幾隻突破防線朝著自己這邊衝過來的的怪獸之後,他側頭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在……一切終結的時候,你、我們一起……給祂最後一擊……”賽雅的神色已經越來越僵硬了,甚至活像個真正的木偶站在這裡一樣,但即便如此,她依然認真地回答了自己哥哥的問題。
而賽羅聽到她的回答之後點了點頭,看不清神色的眼睛裡卻在偏開視線的下一刻裝滿了無可奈何的悲哀。
——你們知道嗎?
雙生子不僅可以相輔相生,還可以是此消彼長。
就像地球的雙生花,一個腐爛成泥,另一個必開得豔麗。
自從他的妹妹知道他真實的身體狀況之後,她就切斷了獨屬於他們雙生子之間的心靈感應聯係。
——也不知是從哪兒學來的法子。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切斷這單方麵的供養,在那千年的時間裡,他耗費無數的心血、試儘所有的可能……但是終歸還是隻能多挽留她這麼一會兒。
於是,他就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原本鮮活鬨騰的妹妹日複一日地失去原本的靈動和生機,直到現如今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的妹妹明明原本也是張揚靈動的性子才對啊,偏偏卻因為他——
他的妹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都是因為他啊……
眼中的光粒子滑落在了無人知曉的黑暗裡,被切斷的聯係讓賽雅感知不到自己哥哥的悲傷——即使她就站在自己哥哥的身旁,因為已經感覺不到,所以她也隻是這樣沉默地站在那裡,垂著眼睛木訥地看著麵前的戰場。
怪獸的血肉在這片血腥的戰場上肆意翻飛著,數不清的光粒子縈繞在這片戰場上散發著幽幽的微光——像一場夢一樣。
她的世界在全身上下彌漫開來的痛楚之中慢慢地模糊了下來,疑惑地眨一下眼睛之後,眼角溢出的光粒子與戰場上的光粒子交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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