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托雷基亞一想到這個最糟糕的猜測和可能,隻覺得自己的計時器都在發疼,他一把推開了自己旁邊抱著自己的泰羅,疾步上前隨後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孩子——隻有這樣才能緩解那由計時器蔓延至這全身的恐慌。
艾斯伸手抱住了懵懵懂懂的澤塔,看著這雙澄澈明亮的鑽石眼燈,再回想起屏幕中那雙死寂漠然的眼燈,巨大的反差之下,惶恐不安的情緒籠罩了他的腦海。
“艾斯哥哥?”小澤塔不解地歪了歪頭,隨後伸出手為他的艾斯哥哥擦去了眼角溢出來的淚,“不哭,不哭,艾斯哥哥不哭,澤塔在這裡。”
澤塔在這裡。
而這邊的賽文幾乎是顫抖著手抱起了自己的孩子,未知的恐懼讓他的大腦幾乎無法思考,他隻是看著屏幕中的那兩個孩子,隨後想起了之前同樣出現在屏幕中的、自己暗墮的孩子。
怎麼樣都沒關係,但是——
彆那麼苦,他的孩子……
該多疼啊……
“對不起……對不起,賽羅,對不起,我的孩子……”
他語無倫次地道歉,他抱著自己的珍寶,強烈的不安卻依然環繞在他的心頭。
都是我的錯,罪孽與我的孩子無關。
諾亞在上,請讓一切苦難加諸我身,但求我的孩子——一生順遂……
手染鮮血的是我,罪孽沾身的是我——不是我的孩子。
所以一切的報應皆由我承擔,我的孩子無罪,他該平安的……
小賽羅看著麵前明顯情緒崩潰的賽文,有些猶豫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彆難過啊,賽文大叔,我在這裡。”
屏幕上的不是我,因為我在這裡,所以——你不用為了我難過。
其實賽羅此時的心情很複雜,因為麵前的賽文大叔——經常去福利院看他、陪他玩、給他帶禮物的賽文大叔——原來就是將他留在福利院的、他的父親啊……
但是,他等了好久了——
從有記憶開始就等,他一直等到了現在。
他等到熱烈的情感都乾涸殆儘,等到熾烈的火焰都熄滅消散,他把孤獨都熬成了尋常……
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以至於在他終於等到了時候,他卻連一聲“父親”都已經叫不出口了……
賽文的一聲“我的孩子”,已經得不到那一聲回應的“我的父親”了。
如今的賽羅依然渴望親情,但是……沒有那900多年血與淚的磨練,沒有k76黃沙滿天、寸草不生的打磨,他的怨恨和不解還沒有在日複一日沉重的訓練消磨殆儘,所以……
對不起,我無法說服我自己,喚你這一聲“父親”。
賽羅安靜地被賽文抱在懷裡,他的眼神好像很複雜又好像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片的平靜。
他看著另外兩個被家長抱在懷裡的孩子——他看著泰迦和澤塔,隨後垂下了眼睛。
我和那個澤塔僅僅差了900歲,和那個泰迦也隻差了1100歲,但為什麼……隻有我被放在福利院裡那麼多年呢?
3000多歲的小孩兒低著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他找不到答案——
就像他不明白之前的屏幕上明明已經爆出了自己是奧特兄弟的孩子,但賽文卻依然不願意認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