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動車子後,我想了想還是問他道:“如來說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這是什麼意思啊?”
懷嗔輕歎了口氣,“經文裡多用這種句式,是讓我們破相用的,用名相定義世界,世界便被名相所困,無法看到真實,要跳出概念名相來看,最好是看就是看,聽就是聽,不加意識造作。”
“如果沒有相,那還有好或者壞嗎?還有生或者死嗎?”
“如果沒有了相,一切都呈現本來麵目,當然沒有任何相對的名相概念,也無善惡生死,隻是這是對上根之人的言語,普通人都是意識造作罷了。”
“那這麼說,行惡也無罪了?”
“你所說行惡,已然是名相了,如果真歸本來麵目,哪裡會有什麼作惡的念頭呢,緣起性空,同體大悲,不垢不淨,不來不去。你無法理解,就暫時把他當成孔子說的隨心所欲不逾矩吧,凡事都能理解彆人,並生出想要幫助彆人的心思,哪裡會行惡呢。”
“那如果已經做了惡呢?”
“凡人畏果,菩薩畏因,已然做下,當然是隨時準備接納後果啊。”
“那為這後果而擔心,為做了錯事而煩惱,這些是不是名相呢?”
“當然是了,你……不對,你想說什麼?”
“我在問你問題啊……”
“以後再說吧,我現在無法跟你探討了。”
“好吧。”
很快,我們來到一家住戶門前,好在村落裡人煙稀少,沒什麼人看熱鬨。懷嗔徑直到了那人家裡,翻開經文開始超度亡魂,那妻子雖然感到奇怪,但看是念經也就沒說什麼。
懷嗔念完經後一五一十地說出經過,那女子瞬間紅了臉,怒目圓睜開始罵懷嗔,懷嗔隻是盤坐在地受著,那女子也是烈,很快就去廚房拿了把刀,作勢要砍懷嗔。
可這和尚依舊隻是自顧自地坐著,我拉開女子,對著懷嗔說道:“你不報仇了嗎?”
“我……我已經不配為宗門報仇了。”
“呸!按你佛家理論,哪裡有報仇一說!”
“我境界不夠,看不透徹。”
“你還知道看不透徹啊!你既然看不透徹,那你所作所為就都是錯!”
“或許是吧。”
“那你還報仇嗎?”
“我……”
“今天你讓這女子殺了你,讓她造下惡業,你就是對的了嗎?”
“我……”
“先起來,報完仇再說,不然你就是個糊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