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和劉宣,這樣的兩個人聯合在一起,時勢一到便能千變萬化吧。
我繼續裝傻充愣,陪著劉宣老師說了一些客氣的話。
他聽到我是奚康的兒子也是兩眼發光,好像來了精神,扯著我又聊了很多,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在看似真誠的眼神中感覺到了一絲虛假,他對父親的敬仰是真的,可對我的問候卻摻雜了一些其他的目的。
我能理解族人離散腹背受敵的心情,也能感受到他們想要自由的迫切,可我卻不敢共情……
第二天一早卻不是學經,而是到了外麵的演武場,同學們一個個熟練地拉起了弓箭。
我遠遠站在一旁呆愣愣地看著他們,如果是比打鐵我肯定第一名……
這時劉宣老師不聲不響地來到了我身邊,“不會嗎?等會我專門教你。”
“謝謝老師,我確實沒拉過弓。”
“現在漢人貴族都喜歡騎射,不學可不行。”
“是啊,在這方麵漢人還是要學你們。”
“互相學習嘛,看到了嗎?那一撥人就是所謂的高門,是最有希望做高官的。”
我順著老師的目光看去,一群衣著華麗的少年們正簇擁在一起,好像是在互相誇讚的樣子……
其中一個少年看著軟弱無力,每次拉弓都射偏,老師看到我奇怪的目光後嗬嗬一笑。
“他啊,他叫夏侯湛,他可是個異類。堂堂夏侯家哪一個不是武將出身,他倒好,弓馬搶棒一竅不通,反倒是寫的文章那叫一個秀麗。”
說到異類,夏侯家不是還有個喜歡玄學的夏侯玄嗎?我心裡對這個叫夏侯湛挺好奇的。
隨著我的目光轉移,一些身材高大肌肉結實的年輕人映入了我的眼簾。他們三三兩兩站在一起,個個都是百發百中,卻又互相看不順眼。
老師順著我的目光又開始給我講解……
“中間那幾個為首的那個叫文俶,旁邊兩個分彆是馬循和馬隆,他們是漢人裡最為勇猛的一組。文俶跟馬循是大族出身,馬隆雖出身不好卻十分善戰,所以他們三個倒是秉性相投。”
“文俶……”我摸著腦袋感覺在哪聽過。
劉宣老師眯著眼說:“他小名叫文鳶。”
“哦!文鳶!我知道!”
“是啊,他已經快到而立之年,可惜其他貴族們怕受牽連不敢靠近。投降司馬氏之後他無法被信任,閒的也無聊就出來遊學了。”
文鳶就是那個間接讓司馬師病亡的猛將,想當年跟隨毋丘儉反叛時他少年銳氣無人可擋。嗬,嚇得司馬師連眼珠子都爆了出來,是個難得的將才。
老師又指著另幾撥人道“那些都是各胡人部落的人,所謂東胡就是烏桓與鮮卑為主,位於大漠東部。想當年鮮卑與漢人聯合打跑了北匈奴後,他們便西進徹底控製了北方大片草原。
先前他們也暫時形成過統一的聯盟,對南方漢人造成了很大的威脅。隻是部落間不團結,最後也零散分成好幾部了,現在大漠南北、西域東部、魏北部邊郡到處是他們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