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嬤嬤堅持道，“少尹大人，駙馬不喜煤油，這屋子裡怎可用煤油點燈，沈小姐，說話要想清楚，莫要信口開河，擾亂了大人的斷案思路。”
一屋子的下人們紛紛點頭稱是。
彈幕裡也在支招。
【要說看有沒有煤油也不難，倒點水上去，在陽光底下一瞧，有五顏六色的就是了。】
【對對，馬路上車漏油了，在水窪裡也能看到。】
【可是公主府的人說，桌子上是起火點，而駙馬和小妾就是待在那裡才出事的，桌上的燈具是蠟燭，這又怎麼解釋？】
【嬌嬌不是假設了嘛，是不是有人在桌子上提前做了手腳。】
【沒聽嬤嬤說，駙馬不喜歡煤油的味道，要是提前放在桌上，他能聞不到？】
【不是有小妾身上的香水嘛，能想到香水縱火的，一定是她噴的太多了，我上次經過一個老外身邊，那身上的香水可濃了，我的鼻子好半天都沒恢複。】
【還有，在那種情況下，駙馬哪有心思想味道的事。】
底下一片會意的笑臉表情包。
駙馬正猴急的和小妾行好事，大概就算知道味道不對勁，也會在事後再處理吧。
男人興起的時候，是不大好刹車的吧。
沈念嬌微微上揚唇角，動作優雅地向前福了福身，行了一個標準而又端莊的禮節。
儘管她表麵上看起來態度恭敬有加，但實際上從她的每一個細微舉動、每一句言辭之中，都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以及對周圍人不屑一顧的神情。
“嬤嬤說的是，凡事要有證據，空口磨牙一點意義都沒有。”
“沈小姐有證據？”京兆府少尹來之前就被告知沈家二小姐可協助他斷案，所以非常好奇，像這種大火毀滅證據的情況下，她又如何找到新的突破。
“回大人，正是，小女可以找到縱火的證據。”
“縱火！”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難道不是香水惹的禍端？”
沈念嬌解釋道：“大火後，人們總認為一切都沒燒乾淨了，什麼證據都沒有了，實則不然，因為人總有疏漏的地方，縱火之人在情急之下，心思不周全也是很正常的，我說的對不對？”
她的目光不經意的再次瞥過和嬤嬤使眼色的丫鬟身上。
那丫鬟果然頭都不敢抬，手指攥著衣角，整個人顯得無比僵硬。
嬤嬤不滿的眯了眯眼：“那還請沈二小姐明示，彆在這裡猜謎了。”
不遠處花園裡的華寧公主蕭懷寧正在修剪著枝葉。
下人稟報完後，她不禁挺直了腰板，停下了手中的活，問道：“她是這麼說的？”
“回公主，那沈二小姐可狂妄了，看她架勢，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那日百花宴奴婢就瞧著不順眼了，公主做東，她在那兒推薦這推薦那的，搶足了風頭，明明是她沒講清楚，紅姨娘才錯用了香水的量，導致了火情，她本該上門致歉，但現在的架勢，倒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興師問罪？此話怎講？”
丫鬟撇撇嘴：“她是和京兆府少尹大人一同進府的，奴婢們都瞧見了，她與少尹大人有說有笑，仿佛是熟人般。”
蕭懷寧微微一怔，倏爾指責了下人：“沈二小姐身居後宅，怎會與京兆府的人認識，此話不可再說。”
丫鬟連忙低頭認錯。
蕭懷寧雖然不讓人說，但心裡卻還是懷疑有加的。
沈念嬌今日的確是有備而來的，若說沒有後台，蕭懷寧是斷然不相信的。
“對了，那具女屍的事問清楚了嗎？”
“嬤嬤已經召令府中所有人去辨認了，可誰也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