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海關大樓。
從麥克阿瑟將軍宣布將海關大樓設立為太平洋陸軍總司令部後,樓裡所有的日本公職人直接像趕老鼠一樣被揪著衣領子扔了出去。
取而代之的是總計兩百多名從美國本土特地派遣來的‘民政軍官’入駐,麥克阿瑟就靠著兩百多個民政官便統治了七千萬日本人。
隨便幾個去年還在加利福尼亞學習民政的軍官學徒,在說說笑笑喝啤酒時就能擬定一條可以影響幾百萬日本人的法規。
醉著酒在地圖上劃個圈,便可以將大片大片城區列為駐軍基地,幾萬當地人必須在勒令期間內遷移,不然就等著上軍事法庭伺候。
一邊用英語說著葷段子品鑒著東京哪裡的潘潘女郎最舒服,一邊便將英語指定為日本所有領域的第一語言,若一個法規在以日語、英語解釋有異議時,那就以英語為準。
行政、司法、立法如何裁定,全部以這二百名民政學徒為準,聽說他們還要以美國憲法為藍本,直接把美國憲法翻譯一下就當做日本憲法並執行,美國能夠在短時間內成為世界最強,那就代表美國憲法肯定是最好的最完美無缺的,直接套到日本人頭上就行了——這群軍官很多都是紅脖子,價值觀非常樸素。
吉田茂倒是覺得無所謂,他被軍國政府打壓了十多年,現在才以曾經擔任過歐美外交官的經曆重新進入內閣,實際上是負責和占領軍打交道,真出了什麼外交大紕漏,就把他拉出去頂鍋。
於吉田茂看來那套狗屎憲法早該改一改了,最好把之前打壓過自己的人全都抓起來審判槍斃掛起來。
而在吉田茂的身邊,後來才趕來的兒玉譽士夫有些受不了身邊這麼多‘美國鬼畜’,一張戾氣十足的臉現在竟顯得有些樸實憨厚,低著頭根本不敢和美國大兵們對視。
在兩人身前遠處,麥克阿瑟坐在一張寬大辦公桌後,聽著副官的彙報連連點頭。
兒玉譽士夫隻是看了眼‘麥天皇’的尊榮,便立馬低下頭,小聲和吉田茂交談著:“吉田,報紙上麥克阿瑟元帥不是都叼著那個玉米煙鬥嗎,還戴著墨鏡,怎麼和現場的感覺不一樣啊。”
“元帥不吸煙,叼煙鬥和戴墨鏡都是元帥做給新聞媒體看的。”吉田茂不知道該怎麼給兒玉譽士夫解釋‘新聞人物’‘炒作’這個概念。
日本的政壇一直是幾方大佬你方唱罷我登場,進入戰爭狀態後,首相更是和軍隊直接掛鉤,像美國那樣需要炒作自己,運營自己登上總統大位的事情,對日本人來說還是難以接受的。
“真奇怪。”
“麥元帥是要競選美國大統領的,他需要在報紙上給選民留下深刻印象,而外形著裝是最容吸引注意力的。”吉田茂小聲竊竊私語。
他更知道雖然全日本上下都將麥克阿瑟當做太上皇恭迎,但麥元帥也隻是將治理日本作為‘競選廣告’做給國內的選民看。
日本是死是活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國民看到日本在他的治理下是如何服服帖帖的。
所以才敢隻任用兩百名學徒民政軍官,就指揮整個日本的戰敗改造。
改造成功了是他的成功,改造失敗了……不可能失敗的,失敗了就不報道給美國人看了。
在和副官說了半天後,吉田和兒玉兩人終於有機會走進到麥克阿瑟的桌前。
“你們的國王,被政變推翻槍決了。”麥克阿瑟一照麵,便語氣平靜的對吉田茂道,“叛亂的市民已經占領了你們的皇宮,東京亂成了一團。”
“啊?這,這……”吉田茂如遭雷劈,瞪大雙眼。
剛剛和兒玉碰麵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東久邇首相被‘妖怪’斬殺,但這才多長時間,怎麼天皇也沒有了。
但也隻是震驚了一瞬間,吉田茂便恢複了鎮定,甚至有些為自己過激的反應而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