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良久,程風還是沒有找到很好的方法。
直接攤牌上去問?她應該會說的吧?但是這樣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答案未知,那是要想辦法營造一個什麼樣的氣氛,讓她能自己說出口嗎?
說的簡單做的難,要營造氣氛,那意味著是不是要再次揭開瑪爾的傷疤,但是這樣真的好嗎?而且真的有效果嗎?
程風陷入糾結,這樣迷茫的狀況,平時一直很乾脆的他很少會出現。
他一直都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知,能做什麼,該做什麼。
但事情一牽扯到瑪爾身上,就開始變得複雜了。
想要讓她不再悲傷的方法,是再次拿起那份傷,這樣的方法真的可以嗎?
隻能靠你了,蕭蕭的這句話再次在程風腦海裡響起。
不能就這麼放著瑪爾的不管,以前她自己一個人會感到孤獨,但現在身邊有了自己,怎麼還能讓她繼續帶著心裡的芥蒂生活。
突然,程風腦子裡閃過一個微小的靈感。
雖說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最起碼,比什麼事情都不做的好。
中午吃飯的時候,瑪爾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一直都跟大家聊的很開心,就好像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一樣。
但是程風依然能從她如常的笑容之中,找到那幾分悲傷的影子,和之前沒有多少區彆,瑪爾一直都是這樣,把自己的那一份悲傷藏進自己心裡最深的地方。
“程風,我們要去哪裡呀?”瑪爾問。
約莫飯後兩個半小時,程風帶著瑪爾兩人一起走在曲折的山路,慢慢向上爬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程風回答的很平淡,背後還背著一個簡單的籃子,很有鄉村的感覺。
這次的路線是從秘密基地旁邊的一條小路,直直的向上爬個十幾分鐘。
這條山間小路非常曲折和狹窄,僅能容納一個人通過慢慢通過,上麵還有不少雜亂的枝葉,看上去已經有幾個月沒人來過。
“這條路好窄好亂,跟索拉爾的山路好像。”
瑪爾撥開擋在自己麵前的一片枝葉。
“是呀,畢竟這裡基本一年就隻有幾天會有人來。”
程風語氣依舊平淡,但裡麵帶著一絲凝重。
沒多久,山路慢慢變得平整開闊,一座又一座半人高的石碑矗立在土包前。
“這裡是,墓地嗎?”瑪爾看著眼前的景象,問道。
在異世界,人死後喪葬的方式和這個世界差彆不大,大都是土葬和火葬。
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會留下一個低矮的石碑,把逝去者的名字和親人的名字寫在上麵,供後人懷念和祭拜。
程風熟練的走向其中的一個年代不算非常久遠的墓碑,輕輕的坐在碑前。
從身後的包裡拿出一些水果,以及一把素白的菊花。
用一把小小的竹掃帚清掃乾淨墓碑前的灰塵和落葉,再把新的祭品放上去。
墓碑上的很多的字瑪爾都看不懂。
但如果沒有猜錯,這應該就是程風口中說的那位,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奶奶。
“我從很小很小時候,就是我奶奶帶著長大的。”對著墓碑沉默許久,程風緩緩開口。
瑪爾沒有說話,隻是站在程風的身邊,靜靜的聽著。
“小時候的我可是出了名的調皮,不是早上把村頭的李大爺家的小孫子揍了,就是摘了村尾劉叔家的瓜,奶奶呀,每天就忙著給我做過的壞事擦屁股。
經常,村子裡的人都能看見,奶奶帶著我,挨家挨戶的去跟人家道歉。
好在都是一個村子的人,大家看在我奶奶的份上,都沒和我這個小毛孩子計較。
而我呢,總是不服氣,道歉的時候腰都總挺的筆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人家做錯事情,來找我道歉。”程風語氣輕鬆,好像在說彆人的事情一樣。
“本來都沒什麼事情了,人家看我這副欠揍樣,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奶奶隻好繼續道歉,本來奶奶就不高的個子,腰一彎,更矮了幾分。
但是那時候,還非常不理解,那小屁孩我打就打了,明明是他們先招惹我的,憑什麼要我去道歉。
一直以來,奶奶對我都很好,不說是打我,甚至連幾句重話都沒舍得說過,要是我被人欺負,奶奶巴不得帶著爺爺上人家家門去跟人乾仗。
隻是,那個無限包容我的奶奶,再也沒有機會等到長大成熟的我,早早的就離開了。
奶奶是患癌症去世的,直到她去世前的一個周,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生病了,還是治不好的絕症。
在那期間,奶奶依舊每天給我做飯,看著我上下學。
甚至在最後的一段時間,我還是非常任性,和她大吵了一架,跑出家門。
那時候的奶奶,表情依舊慈祥,生命的最後幾天,我那樣對待她,她還是不會生我氣,看著我的眼神依舊帶著滿滿的溫柔,直到最後一次閉上眼睛,再也沒辦法睜開,再也沒法看到她最愛的家人。
奶奶的一生過的很苦,辛苦一輩子帶大的幾個孩子剛剛可以給她幸福,沒有享受多久,就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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