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裡站著的吳海盛,本來隻是站著,從起來以後就沒有動過地方,既沒有躺下,也沒有從棺材裡走出來。
可驢大寶剛一來,他就動了,好像是專門在等著驢大寶過來似得。
“少年郎,好大的口氣,老夫活許久了,還是頭次見麵就被人威脅,要斷我三魂的。”
吳海盛睜開了眼睛,眼球渾濁沒有瞳孔,蒼白嘴唇動了動。
聲音不像是從喉嚨裡傳出來的,倒像是從肚子裡發出的聲音。
“我滴媽呀!”楊保華尖叫了一聲,轉腦袋就往追悼廳外麵跑。
詐屍他還能接受的了,行當裡混久了,聽得多後也不覺得詐屍有多稀奇,現在這年頭起屍的不多,但是往前推個幾十上百年的,真不是什麼稀罕事。
但是詐屍以後,還能開口說話的,楊保華是聞所未聞。
他都快六十歲的人了,這家夥跑起來,跟兔子似得,三步兩跳的,嗖嗖嗖就跑了出去。
後麵站著的錢錦,更是目瞪口呆,這事情要不自己親眼見到,彆人不管誰說,打死她都不會信。
吳海盛媳婦李倩,臉色本來就難看,現在更是毫無血色,但是她站在追悼廳裡,沒有想要往外麵跑的意思。
而站在吳海盛身前的驢大寶,聽到這話,好像是愣了一下,然後跟個沒事人似的,歪了歪脖子。
“呦嗬,換人了啊?”
驢大寶眼神裡閃過絲精光,冷笑著道:“我就說嗎,上次那位估計沒有這種再來的本事。”
沒等對方說話,他又繼續說道:“話糙理不糙,禍不及家人這理,你認不?”
驢大寶也沒想著打聽對方的跟腳,他今天來,就一個意思,吳海盛欠的賬,讓他自己還,害了人家姑娘的命,他自己拿命抵,現在人都死了,債算是兩清。
他要保的也不是吳海盛,而是吳海盛身後的一家妻兒老小。
桀桀怪笑聲從吳海盛喉嚨裡發出來:“老夫可以放過他一家妻兒老小,但是你傷了我徒弟的事,不能這麼算了。”
驢大寶癟了癟嘴,攤手道:“本身他已經斷了吳海盛的生機,讓吳海盛已經沒幾天好活了,還不行,還要找上門來禍害人家妻兒,傷他元神,這事情能怪我?”
稍微停頓,眼神閃爍著,又繼續說道:“再說,就他那點傷,修養個三五年就能好,算個屁啊,咱也算不打不相識,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說對不?不行你就退回去,這事情就算完了!”
驢大寶說話的時候,兩手在背後,右手不知道在左手上比劃寫著什麼。
“說的到輕巧,傷我徒兒元神,三五年臥床不起,修為更是得不到寸進,你說算了就算了?”
吳海盛厲聲道。
驢大寶冷笑著,大步上前,嘴裡突然破口大罵道:“草你娘個腿的,不能就這麼算了,你還想怎麼著啊,憑著借屍還魂這點小伎倆,你是能上天,還是能遁地啊。”
說話間,驢大寶已經來到了吳海盛身前,然後左手一巴掌,不偏不倚的拍到了吳海盛屍體腦門上。
噗嗤!
像是什麼東西被點燃了似得,冒出股子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