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轉身離開時,那滿含幽怨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陳貴身上,猶如兩道寒芒,似乎在無聲地控訴著:“就知道打我!”他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晃晃悠悠地漸行漸遠。
韓炮將此事托付給陳偉,其中緣由自是多方麵的。一來,他們三人著實不願再度折返屯子,單是這一來一回估摸就得耗費一兩個時辰。況且,夜幕將至,稍後還要去尋覓那灰狗子的蹤跡呢。二來嘛,關鍵在於韓炮與陳貴父親之間深厚的情誼。即便故人已逝,但身為長輩的他,自然想儘己所能對陳貴多加照拂。
再說這頭野豬,本就是由陳貴率先發現的。
若當真不分給他一份,於情於理倒也說得通。不過,韓炮可不是那種小氣摳搜、斤斤計較之人。他向來行事果斷,為人豪爽仗義,對待朋友更是真誠坦率,絕不拖泥帶水。
此時,許國已然將那野豬的腸子高高地懸掛在樹枝之上。隻見他身手敏捷如猿猴般輕盈一躍,便穩穩地從樹上跳落至地麵。而後,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姥爺身旁,輕輕地拍了拍手,微笑著說道:“姥爺,一切都已妥當啦。”
姥爺微微頷首,表示知曉,應聲道:“嗯,如此甚好。”
緊接著,韓炮轉頭麵向陳貴,一臉嚴肅地詢問道:“來,跟我們講講,方才究竟發生了何事?”
陳貴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眼眶便漸漸濕潤起來,他完全沒有想到韓炮竟然還會關心自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口說著,把事情發生的過程,事無巨細的全部講了出來。
一旁的許國聚精會神地聽著,眉頭卻越皺越深。
而此時的陳炮和韓炮也同樣麵露凝重之色。
其實韓炮在此之前也曾設想過可能就是這樣一種情況,但當親耳從陳貴嘴裡說出來時,感覺又有些不太一樣。
本來大家都以為是錢開震拋下陳貴獨自逃跑了,然而現在看來事情並非如此原來竟是陳貴不顧自身安危救下了錢開震的性命,可那家夥卻對陳貴不聞不問、放任自流。這實在是太讓人氣憤了,簡直比韓炮原先所想象的還要可惡得多。
“那家夥真不是個東西!”許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脫口大罵道。
“做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程度呢?真是令人作嘔!”許國憤憤不平地抱怨著。
這時,隻聽得韓炮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然後用眼神瞥了許國一眼,似乎是在暗示他不要太過衝動,火氣太大。
接著,韓炮轉向身旁的陳貴,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依我看啊,他今天多半是不會回家了。不過沒關係,等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找他討要一個合理的說法。”
陳貴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道:“好嘞,我全聽韓炮您的!”
此時,站在一旁的陳炮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興致勃勃地插話道:“就是,如果他敢耍賴不給個交代,你就索性把這事給捅出去!讓大家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看他以後還有沒有臉麵再跟彆人一起去打獵!哼,到時候他就隻能孤孤單單一個人咯!”
說完,他還忍不住笑出聲來,仿佛已經看到了對方狼狽不堪的模樣。
接著,陳炮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好奇地問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啊,老陳,你以前難道就一點兒也沒察覺到錢開震這人有問題嗎?”
陳貴皺起眉頭,一臉懊惱地回答道:“真沒有啊!誰能想到會碰上這麼個不靠譜的家夥呢?這次打野豬本來就是他先提議的,可到頭來,他居然成了第一個想開溜的膽小鬼!”
說到這裡,陳貴氣得直跺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繼續憤憤不平地抱怨道:“更可惡的是,在逃跑的時候,他竟然毫不留情地將我的親弟弟陳偉一把推倒在地,隻為了給自己多爭取那麼一點點逃生的時間!”
回想起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場景,陳貴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胸膛裡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一般。
他心有餘悸地喃喃自語道:“還好我家陳偉反應夠快,及時爬了起來。要不然啊,我們兄弟倆恐怕就得雙雙葬身在那頭凶猛野豬的獠牙之下了!
就因為他一個人的貪生怕死,全然不顧及我倆的死活,差點就讓我們命喪黃泉啊!這筆賬,我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
韓炮察覺到陳貴的臉色愈發難看,心中不禁一緊,趕忙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啦好啦,彆再胡思亂想了,事情沒那麼嚴重,回去再跟他清算。”
“隻要他一回屯子,你肯定能找到他的。犯不著因為這點小事就氣成這樣嘛。”韓炮邊說邊又連拍了幾下陳貴的肩膀。
過了好一會兒,陳貴終於從那股悶氣中緩過神來,他忙不迭地點頭,臉上滿是感激之色,朝著韓炮深深鞠了一躬,語氣誠懇而恭敬地說道:
“韓炮啊,這次可真是多虧了你,要不是有你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份恩情我一定會銘記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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