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陽角隻覺周身寒意徹骨,死亡的陰影如黏稠的墨汁般將他緊緊包裹,他滿心悲戚,以為這一回,自己定然在劫難逃。
可命運仿若最擅反轉的戲法大師,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神魂深處那本神秘莫測的書,竟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在關鍵時刻瞬間吸取了心魔的全部生命力,讓他得以幸存下來。
也許他剛進入蘇璃神魂空間,這本書就已經跟隨他一起過來了,隻不過自己一直在思慮如何與心魔周旋,忘了這一點。
然而,令人瞠目結舌的變故瞬間發生,心魔在觸碰到這本詭異的書,整個生命力被鯨吞。
吞噬完心魔的神魂之力後,那書竟沒有截留一絲一毫,反倒如同慷慨的施予者,將這磅礴且雄渾的力量全數轉注到宮陽角體內。
刹那間,宮陽角隻覺一股滾燙的熱流如狂龍般在神魂中橫衝直撞,痛苦與歡愉交織,那極致的感受讓他仿若置身於冰火兩重天,欲仙欲死。
一方麵,他欣喜若狂,畢竟心腹大患心魔竟如此戲劇性地被瞬間消滅;可另一方麵,他又滿心愁苦,望著體內這洶湧澎湃卻難以駕馭的神魂之力,他是真的不知該如何煉化,隻能在心底無助地呐喊: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宮陽角痛苦地翻滾著身子,身形如風中殘葉般毫無目的地四處飄蕩。
就在他滿心迷茫之時,一抹熟悉的虛影映入眼簾。
那是蘇璃,可眼前的她卻淒慘至極,早已沒了人形,僅餘下一個腦袋形狀的虛影,仿若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
很顯然,她的整個身子已然被心魔吞噬大半。
之所以還殘留這頭部,想必是心魔察覺到了宮陽角的闖入,知曉若將蘇璃徹底吞噬,這蘇璃的神魂空間必然會如破碎的琉璃般轟然崩塌。
屆時宮陽角也會順勢被逐出空間,它若想再對宮陽角下手,可就得多費周章了。
可命運就是這般愛開玩笑,原本這神魂空間注定是蘇璃與宮陽角的埋骨之地,如今卻成了心魔的絕命之所。
看到蘇璃這般慘狀,宮陽角仿若在黑暗中望見了一絲曙光,當下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此刻的蘇璃神魂虛弱得近乎透明,顯然急需海量的神魂之力滋養。
宮陽角望著自己體內洶湧卻難以馴服的力量,心急如焚,隻想幫蘇璃一把。
慌亂間,他身形急動,此刻的他因吸納了心魔的力量,身形比剛進來時龐大、臃腫了數倍,如小山般朝著蘇璃飄移過去。
到了蘇璃跟前,他卻犯了難,情急之下,實在不知該如何將這神魂之力輸送給對方。
目光一掃,瞧見蘇璃頭顱虛影的嘴巴位置,他一咬牙,心一橫,湊了上去,學著記憶中聽聞的人工呼吸模樣,大口大口地吐氣……
“呼,呼……”
隻見一絲絲、一縷縷散發著微光的神魂之力,仿若靈動的絲線,緩緩流轉在兩人之間。
……
在這神魂空間之外,雲瀾仿若一尊冷峻的雕塑,身姿挺拔卻又緊繃如弦,雙眸死死地盯著蘇璃與宮陽角的身軀,一刻也不敢放鬆。
他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但凡那兩具肉身有一絲一毫的異動,他必然會毫不猶豫地施展雷霆一擊。
他深知自己雖沒有能耐將心魔徹底誅殺,但絕不能坐視不管,哪怕拚儘全力,也要讓那心魔嘗嘗厲害,起碼得將其重創,讓它知曉自己也絕非綿軟可欺之輩。
可就在他全神貫注戒備之時,一道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心底轟然炸響。
這聲音仿若來自九幽深淵,聲嘶力竭,驚恐萬分,仿若瀕死之人的絕望嘶吼。
雲瀾陡然一驚,下意識地想要探尋這聲音的來源,可詭異的是,那聲音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戛然而止,再無半點蹤跡可循。
雲瀾眉頭緊鎖,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了心臟,一股悲戚之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雙唇緊抿,麵露哀傷之色,喃喃自語道:
“該是二妹,三弟慘遭毒手了。”
說話間,他雙手緩緩抬起,掌心之中法力湧動,光芒閃爍,仿若下一刻就要引動天地之威,施展出那毀天滅地的雷霆一擊。
這也怪不得他會如此想,畢竟從古至今,不管是翻閱浩如煙海的典籍,還是聽聞那些流傳千古的傳說,從未聽聞過固丹期修士能斬殺心魔之事。
而剛才那突如其來的驚悚聲音,被他下意識地當作是自己因過度擔憂蘇璃與宮陽角,從而在二人神魂消亡之際,產生的神魂感應。
雲瀾這邊如臨大敵,氣氛凝重得仿若能凝結成實質。
而不遠處,另有三名修士同樣滿臉疑惑。
中間那位修士,身著一襲青色道袍,麵容沉穩,透著幾分睿智。
他剛剛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左邊那位滿臉怒容、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般的修士消消氣。
可話剛落音,他自己也仿若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神色驟變,滿心不解地開口問道:
“不對,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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