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有什麼資格去怪罪對方。
幾十年的時間,在老師身邊陪伴的不是自己,逗老師開懷微笑的不是自己,身前事後近身服侍的不是自己……就連見到最後一麵的,也不是自己。
他憑什麼,又如何有這個臉呢?
更何況,他看得出,對方自責歉疚至極,精神已瀕臨崩潰。
此時都不用一捆稻草,怕是一根牛毛落下來,都能瞬間把人徹底壓垮,自己又怎麼還能火上澆油?
後來,除了維持著資產良好漲勢,張海客放緩了發展,把幾乎全部精力放在了內陸和家族之上。
這算是一種彌補嗎?他不知道。
但無論投入再多時間精氣,散出再多資源人力,那個青年,當真再也沒有了消息。
就好像,當初的畫中人,終是厭倦了這紛亂人間,再度回到了不染凡塵的畫紙中去。
張海客強迫自己如此想,於是日複一日的尋找似乎也有了希望。
那樣無所不能的神仙人物,總有一日,會看在自己的虔誠與純心之上,有所感念的,對嗎?
而在此之前,他會全力幫對方看顧好,這被遺留下來的一切。
無論是族長、同門,還是家族。
這一次,不會再出任何差錯。
甩了甩頭,張海客收斂起不自覺渙散的思維,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屏幕之上。
在他走神的這會,張海樓似乎很不耐煩了,又發了好大一串話。
他定了定心,一條一條看下來,沉思片刻後認真給了回複。
【五服之內的親戚關係,也太遠了,這種是沒法確定的。你要想確定孩子的父母是誰,倒是沒什麼問題。】
對麵迅速給了反應。
【真的不能嗎?好吧,那就算了。】
【對了,還有件事情要麻煩你,幫忙查一下這個海外基金的情況,越清楚越全麵越好,多謝。】
情緒似乎不怎麼高啊……男人微微蹙眉。
雖然搞出來個孩子,看這人言談裡也沒半點父愛,彆出什麼問題吧?
想到這裡,張海客不能不擔心了。
麵對幾十年來張家少有的新生命,他還是頗有幾分關切的。另外,看張海樓這鬼鬼祟祟的模樣,族長應該還不知道這事吧?
果然還是有點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