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最後幾個字,他目光陡然一變,忽然不顧抵在頸間的刀鋒,冷不丁抬手就把什麼東西灑出。
情勢突變,張從宣依舊冷靜,手下刀鋒一轉,直接回擋開來。
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數枚短針落在了地上。
這短暫的空隙裡,汪明趁他視野被遮擋,趁勢第一時間就伸手過去。
對方一動手,青年便猜測他是要搶奪那枚玉印,更是警惕,腳下準備後退同時,指間用力緊緊攥住。
未曾料想,對方虛晃一下,竟然並沒搶奪,反倒是抓住了他的手腕,往自己跟前用力拉了一把。
青年條件反射就要往回拽,但是用力之下,對方卻是忽然鬆手,並忽然露出一個笑容,反手助推了把,讓他持印的左手撞上了受傷露出的小半右臂。
這舉動莫名其妙,張從宣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右邊手臂忽然傳來一陣難以形容的劇烈灼痛。
原本雖然被劃了一道,但是痛感尚可忍受。
但這下被碰到,簡直像是被滾燙的烙鐵直接按在了上麵,恍然幾乎聞到了一陣血肉被高溫火焰舔舐的焦味。
灼燒感沿著血液一路蔓延,像是把他整個人都點著了一樣,疼得鑽心。
極端的痛覺刺激,讓跳動的心臟都停了好幾拍,眼前陷入一片冒著金星的暈眩黑暗。
他無意識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
眼睜睜看著被緊緊抓著的那枚玉印,直接撞在了青年的已經沒了袖子裸露出來的那截小臂皮膚上。
隨後的一切,便都在意料之內了。
看著重重摔落在石板上,痛得渾身發抖卻又失聲無言的青年,以及被掉到一旁的刀,汪明忍不住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特殊,玉印到底還是有用的。
他其實也不知道這印是哪裡來的,但還記得聽到過的話:這些玉人跟正常人不一樣,見了這西王母印,再能打能殺,都得老老實實跪服。
要是沒有印,他也對那些玉人沒有辦法。
正常來說,那些玉人一旦靠近,就真的會殺人的。
六親不認,誰來也不行。
帶上玉印倒是能指揮,說一不二,但也隻能聽懂簡單指令。
一個個又不吃不喝,成天隻能躺在玉棺裡養著,隻有穿上玉衣才能帶著出去,麻煩得不行。
偏偏玉衣隻有一套,像這樣真需要用的時候,頂多也隻能拆成兩件。
心裡想著這些,他上前撿起掉落的玉印,看著青年手臂上那個仿佛被滾燙烙鐵留下的青黑印記,一時臉上的笑容更盛,出口的話也帶了幾分嘲諷。
“嘗過這烙印的滋味,不好受吧?”
青年仿佛失去意識,沒有給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