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材聽著她說，也一下子氣笑了。
“我還真得感謝我是個男的，要不然還不被你們得折磨死，同樣是砍柴給你和爺爺，結果你們隻記得我，看不到我姐，我媽給你們端屎端尿，是一句也沒落到你們的好。”
“那是她們該做的。”郭奶奶撇撇嘴：“哪家的媳婦不是這樣的，我對你媽夠好的了，換成我那個年代，你媽早就被打死了。”
張天材不想再聽他們說，埋頭就想朝前走。
郭爺爺皺著眉頭，開口道：“天材，你爸現在在牢裡麵，你跟著你媽，我們也不反對，但是，你必須把姓改回來。”
“你是我們老郭家的血脈，哪裡能跟著外人姓。”
刺目的陽光明晃晃的照著眼睛，還未徹底脫去大山氣息的少年都要崩潰了。
他發現，他真的和自己的爺爺奶奶溝通不了。
讀書越多，他的思想也越開闊，生長他的土地和他接受的教育，與越來越成熟的三觀形成了巨大的割裂感，讓他一直很痛苦。
他加快了腳步，飛速逃離了這個地方。
回到家以後，他率先拿出了一本社會道德品質看，又背誦了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係。
陸粥敲了敲門，笑道：“喲，這麼認真？”
“今天爺爺奶奶來找我了，聊起了很多過去的事，好多我記憶都模糊了，可是他們一大把年紀了，還記得很清楚。”
陸粥眨眨眼：“所以，天材，你很痛苦，你愛我和媽媽，知道他們對我和媽媽不好，站在我們的角度，恨不得和他們一刀兩斷。”
“可是你沒有辦法否認一點，他們對你挺好的，你的三觀和你的良心讓你沒有辦法解脫，你也知道，你沒有辦法改變他們根深蒂固的偏見。”
張天材眼裡浮現了一抹渴望，像是抓到了一個救命稻草，迫切的想要彆人告訴自己該怎麼辦。
“姐姐，我該怎麼辦？”
陸粥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從郭天材到張天材，陸粥看著他一路路走來。
陸粥開口問：“天材，要是我考上大學，然後郭誌強真的把我的錄取通知書撕了，還把我關在房間裡，導致我沒有去讀書，你會怎麼辦？”
“我肯定放你出來啊。”
“要是那時候，他們讓你跟著村裡麵的哥哥去了大城市，去你心心念念了大城市，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要嫁人了呢？”
郭天材撐著臉想了想，開口道：“要是以前，我肯定就不讀了唄，他們不是希望我考上大學嘛？那我偏偏不讀了，氣死他們。”
“現在嘛，我會努力讀書，把姐姐你接出來，然後讓你重新考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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