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家裡或許更好,儘管他日日惹是生非,讓自己生氣,但總比被人陷害、被計謀算計、囚禁於大牢之中要強。
薑懷虞抬起頭,努力讓眼淚回流進眼眶,不願讓衛奉昀看到自己的悲傷與憂慮。
“奉昀,明日我也會出席陪審,不要擔心,母親一定會竭儘全力將你救出困境。”
衛奉昀微微頷首,嗓音堅定,“嗯,母親,我已明了,我無所畏懼。”
薑懷虞步出陰暗的牢籠之時,再次遞給守門役使一張分量十足的十兩銀票,懇請其在夜間為衛奉昀預備些豐盛的飲食,並增添一床溫暖的被褥。他還許諾,若一切安排妥善,次日定會再送上百兩銀票作為答謝。
役使稍作沉吟,隨即點頭允諾。
薑懷虞回歸侯府後,立刻指令鄭管家與馮教習共同前往打探伏劍司的校尉曹巍和梁墨近期是否有什麼異常的大額開銷。
夜幕低垂,兩人便返回稟報。
鄭管家彙報道:“曹巍在城東新購置了一座豪宅,而梁墨則從煙花之地贖回了一名女子,納入房中為妾。”
果不其然。
薑懷虞內心暗自計較,這二人定是被麥譽峰所收買,否則以他們區區九品校尉的身份,每月僅十兩銀子的祿餉,怎能在城東置豪宅,又怎會有能力贖回青樓女子。
“梁墨是否已有正室?”他詢問道。
“梁墨早已成家,而且據說在他納了新妾之後,室與他大吵一架,正在鬨著要返回娘家。”管家回道。
薑懷虞聽後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哦?若是能策反梁墨的妻子,讓她協助我們,那麼掌握梁墨被麥譽峰收買陷害我兒的證據便有了可能。”
鄭管家聽後也陷入了沉思。
“不如明天待梁墨上值之後,我親自前往梁府,與梁夫人商談。”
薑懷虞輕輕搖頭,“不可。”
在這世俗之中,夫為妻綱,女子出嫁後便與丈夫的利益休戚與共,即便梁墨添了新妾,卻並未觸及到梁夫人的地位根本,她又怎會輕易背叛梁墨。
再說,要是鄭管家冒然前往梁府,恐怕會引發梁墨和麥譽峰的警覺,提前做好防範,屆時想要獲取證據便難上加難。
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
薑懷虞歎息一聲,隨即吩咐:“繼續嚴密監視梁墨、曹巍以及麥譽峰的一舉一動。”
“遵命。”那一夜,薑懷虞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衛奉曜在家,不論是借助皇帝的權威,還是長公主的影響力,此事都能輕鬆化解。
遺憾的是,衛奉曜還需數日才能歸來。
如果找不到解決之策,在這西魏國,無論是貪汙還是盜竊,涉及兩萬兩巨額財物,都將麵臨斬首示眾的下場。
薑懷虞此刻心中充滿了悔恨,那份痛楚猶如利刃割心,她未能守護好自己的孩子,自從她重獲新生之後,兩個兒子便連續遭受了重重磨難。
如果她沒有試圖改變衛奉昀的命運,沒有鼓勵他投身軍旅,那麼這一切悲劇或許都不會發生。
想到這裡,淚水不禁模糊了她的視線,浸濕了枕頭的邊緣。
……
翌日,薑懷虞拂曉即起,雙眸泛著血絲,前一晚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當天下午,衛奉昀的案件將正式開庭審理,她必須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焦慮的情緒在薑懷虞心中蔓延,她在屋內焦灼地踱來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