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剛剛籠罩京城,萬籟俱寂,僅有遠處傳來幾聲犬吠,劃破這寂靜的夜空,那犬吠聲在空蕩蕩的街巷中回蕩,愈發襯出夜的靜謐與深沉。劉彧在自己的府邸內,先是屏退了所有貼身侍從,確保無人知曉他的行動。他獨自坐在書房之中,那書房內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書卷氣,四周擺滿了古籍典冊,昏黃的燭光在微風中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蕩,仿若群魔亂舞,映照著他凝重的麵龐。他微微皺眉,肥厚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心中反複斟酌著聯絡的人選與方式。
良久,他站起身來,緩慢地走向衣櫃,打開櫃門,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他在層層疊疊的衣物之下,摸索出一件樸素至極的黑袍,這黑袍的料子粗糙,顏色暗沉,與他平日裡的華服形成鮮明對比。劉彧迅速換上黑袍,又從櫃底拿出一頂黑色的鬥笠,將自己的麵容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一切準備妥當,他輕輕推開書房的後門,步入後院。後院中月色如水,灑在石板路上,泛出清冷的光,石板縫隙間的小草在月光下瑟縮著,似在懼怕這未知的黑夜。劉彧身形笨重,走起路來卻儘量放輕腳步,生怕驚動旁人。他沿著牆角,借著陰影的掩護,緩緩向府邸的側門移動。偶爾踩到一片落葉,那“沙沙”的聲響都會讓他心頭一緊,停下腳步,警覺地環顧四周,隻見四周的樹木在月光下投下斑駁的黑影,仿若一隻隻張牙舞爪的巨獸,隨時可能將他吞噬。
好不容易來到側門,守門的侍衛剛要行禮,劉彧連忙抬手示意噤聲,低沉地說道:“今夜之事,莫要聲張,若走漏風聲,唯你是問。”侍衛嚇得連忙點頭,劉彧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側門,側身閃出。
京城的街巷此時被黑暗徹底籠罩,僅有幾盞昏黃的氣死風燈在風中搖曳,散發出微弱的光亮,仿若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風在街巷中呼嘯而過,吹得門窗哐哐作響,為這寂靜的夜增添了幾分陰森之感。劉彧仿若鬼魅般穿梭其中,寬大的黑袍隨風獵獵作響,為避開巡邏的侍衛,他腳步輕盈得與他的身形極不相符,時而側身貼牆,身子緊緊地靠著牆壁,耳朵豎起,聆聽著周圍的動靜;時而貓腰疾行,肥胖的身軀儘量壓低,幾乎要與地麵平行,快速地穿過一條條小巷。
當靠近壽寂之的府邸時,劉彧停下腳步,躲在一處拐角,觀察著府邸周圍的動靜。府邸前的石獅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冷峻,仿若威嚴的衛士,守護著這片宅邸。確認安全後,他撿起一塊小石子,朝著壽寂之書房的窗戶輕輕擲去。石子擊打在窗欞上,發出“噠噠”的輕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壽寂之正在書房內秉燭夜讀,聽到聲響,警覺地站起身來,走到窗邊,低聲問道:“誰?”劉彧壓低嗓音,回道:“是我,劉彧。”壽寂之微微一驚,連忙打開窗戶,讓劉彧進來。
劉彧進入書房,摘下鬥笠,額頭上已滿是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滴在地麵上,濺起微小的水花。他喘著粗氣,與壽寂之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激動與決絕。還未等開口,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頓時緊張起來,壽寂之迅速將劉彧拉到一旁的屏風後麵,屏住呼吸。
腳步聲漸行漸遠,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劉彧擦了擦汗,開口說道:“子業暴行愈演愈烈,我等不能坐視不管,今日特來與你商議對策。”壽寂之重重地點頭,應道:“王爺所言極是,我早有此心,隻是苦無時機與謀劃。”
兩人正說著,又有輕輕的敲門聲傳來,壽寂之再次警覺,劉彧示意他莫慌,自己躲到門後。壽寂之問:“誰?”門外傳來薑產之的聲音:“是我,薑產之。”壽寂之開門,薑產之進來,看到劉彧,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加入到他們的討論之中。
屋內,昏黃的燭光依舊搖曳不定,燭火“劈啪”作響,光影在牆壁上晃蕩。他們時常在這昏暗的燭光下,壓低嗓音,嗓音低沉得如同夜梟的鳴叫,竊竊私語,謀劃著如何推翻劉子業的統治。劉彧心思縝密,他那肥厚的手掌輕輕摩挲著桌麵,粗糙的掌心與桌麵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猶如暗夜中的寒星。他一邊仔細收集劉子業的罪證,那些寫滿暴行的紙張被他小心翼翼地卷起,用一根陳舊的絲帶綁好,藏入密室暗格之中,以便日後昭告天下,讓世人看清這昏君的真麵目;一邊悄悄安排人手,這些人手個個身手矯健、行事隱秘,在皇宮各處的隱秘角落、廊道暗處安插眼線。他們或偽裝成灑掃的太監,手持掃帚,眼神卻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或扮作送膳的宮女,腳步匆匆,實則在暗中觀察宮廷守衛的換崗時間與巡邏路線,摸清劉子業的行蹤與宮廷守衛部署,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仿若在編織一張緊密的大網,隻等收網之時給予劉子業致命一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