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慢走啊,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聯係我。”
西裝革履打著紅色領帶的男人站在玻璃感應門裡麵,朝著已經走到電梯廳的楊守安和周清茹“點頭哈腰”,他背後的幕牆上掛著紅色的四個大字——信國銀行。
“張行長您留步,我們回去再討論一下,有結果了馬上聯係您,到時候還請您多費費心。”
楊守安擋住已經是滿臉“不屑”的周清茹,微笑著隔著整條走廊和姓張的銀行行長又寒暄了幾句,此時電梯也恰好到了,兩人便不再停留,直到金屬門緩緩合上才總算能夠卸下“偽裝”。
“什麼人啊?以前我們公司紅火的時候可不是今天這副嘴臉,這個指標那個指標的,哪個沒幫他們完成過,現在我們遇到困難了,就開始推三阻四,借點錢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樣,真是勢利眼。”
電梯都還沒到一樓,周清茹就忍不住了,這家銀行最早還是她推薦給楊守安的,安茹服飾的基本戶就開在這裡,平時關係相當不錯,就剛才那個張行長,有事沒事就會上門,每次都是拎著各種禮品,熱情到不行。
結果現在楊守安他們為了籌措和西菲爾打持久戰的資金,想來銀行給公司做幾筆貸款,各種條條框框就出來了,又是審查財報又是要求提供抵押物,總之是“難上加難”。
“你也彆怪張行長,銀行是國家的,不是個人的,他作為一行之長,理應為國家資產負責,風險控製嚴一點也無可厚非。”
“而且人家也不是沒幫忙想辦法,上海這邊沒啥不動產,但廣州那邊有,還好當初非洲那邊賺到錢後阿四堅持要置辦我們自己的廠房,現在都可以拿來抵押給銀行,也是能借出一筆錢來的。”
楊守安很是理解張行長的難處,如果為了私交就隨便給企業放貸,最後擾亂的隻會是正常的金融秩序,2008年美國的次貸危機還曆曆在目,作為“經濟穩定器”的國有銀行自是不可能重蹈覆轍。
“也隻能等著了,幸好我們沒有像其他服裝品牌那樣盲目擴張實體門店,我讓財務部大概核算過了,在不影響‘新出海’項目的前提下,公司賬上的錢還能夠支撐四五個月的,到時候銀行的資金應該是能到位的。”
冷靜下來的周清茹也知道銀行沒做錯什麼,經營公司就是如此,錦上添花者比比皆是,能雪中送炭的人才是真正難能可貴。
兩人出了電梯回到車上,看著楊守安始終未曾舒展的眉頭,周清茹微微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沒忍住說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話。
“對不起啊,都是因為我,西菲爾才會盯著安茹不願放過。”
自從上次華爾道夫酒店那件事後,羅毅就沒再出現過,但以周清茹對他的了解,知道這個“自大公子哥”絕不會善罷甘休,必定會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伺機而動,隨時準備報複她和楊守安。
周清茹意外的隻是羅毅哪來這麼大的權力,可以調動西菲爾集團龐大的資源來和安茹打這麼一場“贏了沒啥好處,輸了能把人丟死”的價格戰。
“說什麼呢?和你沒關係的,就算這次沒有西菲爾,下次也會有東菲爾、南菲爾或者北菲爾冒出來,歐美的企業打壓中國品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如果這一關都邁不過去,隻能說明安茹還不夠成熟,還不具備成為中國名牌的資格。”
楊守安把一隻手搭在周清茹的手背上,隻不過他雖然在說著安慰的話,自己的心裡卻是已經焦急如麻。
沒有人比楊守安更了解安茹服飾的情況,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西菲爾這次的進攻有多麼來勢洶洶。
這不是一場簡單的試探,而是你死我活的戰爭。
先是瘋狂在全國各地開設門店,然後是鋪天蓋地的輿論轟炸,再是子品牌的全新服裝占據生產線,以及短時間內需要雇傭的人員和原材料的采購,所有的這些都代表著西菲爾在這場戰鬥中投入了海量的資源。
如此龐大的成本支出,哪怕在集團內部有父親撐腰,羅毅也絕對承擔不了失敗的責任,他已經是騎虎難下。
安茹服飾的團隊很厲害,在麵對如此“巨無霸”進攻的情況下很快就穩住了腳跟,並且製定出了“持久戰”的計劃。
但要知道羅毅手下的那批人也不是泛泛之輩,他們或許有些大公司的毛病,或許喜歡把精力放在內部的鉤心鬥角上,但他們絕不是狗囊飯袋,相反還個個國際名校畢業,具備了極高的專業知識水平和豐富的工作經驗。
安茹這邊能想到以“拖”為“進”,西菲爾的精英們又怎麼會想不到呢?
所以楊守安有理由相信,當戰局僵持不下的時候,西菲爾一定會繼續加大投入,把產品的價格打得更低,利用更多的輿論手段,甚至動用那些所謂“見不得光”的力量。
“四五個月”的緩衝期是財務部門依照現有的市場數據和公司現金流計算出來的,如果楊守安的判斷正確,其實留給安茹準備的時間將大大低於這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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