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們也是被那個壞人抓進來的嗎?”在一片寂靜中,一個小小弱弱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白紫蘇一怔,這牢房裡還有人?
冷弦思聽到那小小的聲音,不顧自己心裡的憋屈,臉色說變就變,立馬就低低的哭出聲來,“小妹妹,這裡是哪裡,我一睜眼就到了這裡,這裡好可怕。”
白紫蘇和陳言看的目瞪口呆,默默的給她比了個讚,然後也立馬投入情緒之中。
“對呀,妹妹,你知道這裡是哪嗎?”白紫蘇也跟著嬌嬌弱弱的說。
陳言抽噎了一下,立馬就被白紫蘇捂住了嘴,姐妹啊,你不太適合這個賽道,還是先彆說話了,鋼鐵一般的女人溫柔不了一點。
雖然看不到人,但聲音卻從隔壁不斷傳來,“姐姐,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我已經在這裡十年了……”
“幾乎每天都有新人進來,又有舊人出去,但無一例外都是被打的血肉模糊,姐姐,我是不是永遠都出不去了?”她的聲音虛弱到了極致,僅僅靠一口氣吊著。
白紫蘇聽著這麻木絕望的聲音,皺起了眉頭,給冷弦思遞了個眼神,讓她繼續和那小姑娘交流,她自己卻坐到了一個死角。
陳言立馬明白了白紫蘇的意思,很快兩步站到白紫蘇麵前,把人擋的死死的。
白紫蘇盤腿坐下,潛入神識之中,生命觸須以她為中心開始向周圍延展,一張簡單的藍圖在她的腦子中繪就。
整個地牢中共有二百多人,有將近一百五十人重傷,生命垂危。
但最令人奇怪的是,隔壁的那個小女孩兒明明還在和冷弦思對話,但她沒有感受到生命氣息的存在。
“是傀儡。”白紫蘇的心裡一下子有了決斷,這張有川還真是狡詐,竟然借助視野盲區安置傀儡套話。
白紫蘇睜開眼的同時,冷弦思也結束了和那小姑娘的談話,整座牢房一片寂靜,三人對視了一眼,陳言扔出了一個防竊聽的陣盤。
“那個小姑娘是個傀儡,弦思,你不用理她了。”白紫蘇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點著膝蓋,眉眼間浮上了幾分愁緒,“這裡的人質太多了。”
“我能夠察覺到這地底下藏有陣法,一層是靜音的,一層是血祭的子陣法。”陳言的修為最高,也更能察覺到這地底的陣法波動,品階不高,但困住這些凡人足矣。
“這地牢應該隻是他們用來折磨人的,張有川肯定還有一個專門用來獻祭的地方,咱們必須得儘快找到。”
白紫蘇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必須要兵分兩路,一路負責把人質營救出去,一路去搗毀大天商會的獻祭點。
嘖,有點兒煩,要不是那個獻祭點以他們的修為闖不進去,還用這麼大費周折的混進來。
“我們可以假裝啊。”冷弦思腦袋突然靈光一現,“反正咱們已經到這裡麵了,如果重傷不愈的話,那豈不是失去了價值,張有川這樣的商人唯利是圖,肯定不會放過最後一點價值。”
剩下的話她不說兩人也懂了,她們就可以自然而然的進入獻祭點。
“我去。”陳言言簡意賅,他們三人中她實力最高,合該她去。
“不行,”白紫蘇搖了搖頭,“張有川那人不是那麼容易被騙過去的,更何況他比咱們修為高,隻有真正的重傷才能騙過他,我是醫者,我更會把握這個度,我去。”
“不行,太危險了,咱們本來就是封了靈力進來的,你這樣跟去送死沒有什麼區彆。”冷弦思站起身來,嚴詞拒絕,“還是我去吧……”
“你去什麼去?”白紫蘇不等她話說完,就打斷了她,“現在隻有你的雙魂鎖能和外界的蒼嶼闊聯係,你萬一出事了,咱們就是孤軍奮戰!”
“可是……”冷弦思一臉焦急。
“彆可是了,就按這個計劃走,我去獻祭點,陳言去救人質,你和蒼嶼闊他們聯係,先把人質送走,再來救我。”白紫蘇一錘定音,堵住了她的話頭。
氣的冷弦思當即扭開身子不理她了,但她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案,可就是氣不過,她為什麼總要把什麼事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等一下,總要?
算了算了,不想了,陰森死寂的牢獄中,濃稠如墨的黑暗肆意翻湧,似要將一切生機與希望吞噬殆儘。
唯有牆角那盞昏黃油燈,豆大的火苗在濕冷的空氣中苟延殘喘,顫顫巍巍地灑下幾縷黯淡光芒,勉強劃破周遭死寂的黑。
冷弦思緩緩從脖子裡掏出那根她一直寶貴至極的項鏈,那項鏈的墜子在微光中映出一抹斑駁的色澤。
冷弦思摩挲著雙魂鎖,陷入了沉默,沒想到,母親小時候送給她和蒼嶼闊的禮物,竟然在這個時候用到了,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牢房一處角落,白紫蘇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她想趁這個機會拓寬一下經脈。
平日裡拓寬經脈,有靈力小心翼翼地滋養、疏導,穩紮穩打,可此刻,常規法子全然行不通。
但是她從來都不是循規蹈矩之人,若是趁此時機放手一搏,純以肉身蠻力衝擊經脈,受傷在所難免,但是這“傷”這是她目前所需要的偽裝。
再者,蠻力強行撐開,就像在堅韌的舊河道中硬生生拓寬出更廣闊的通路,隻要扛過去,日後靈力一旦解封回歸,洶湧靈力便能在這寬闊經脈中暢行無阻,她說不準可以借此突破築基。
這般思量下,既能巧設迷障,又助力修行,豈不是一舉兩得,主意既定,她咬咬牙,暗暗凝聚起全身力氣,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劇痛“錘煉”。
幽冷死寂的地牢裡,空氣仿若都凝著冰霜,寒意直刺骨髓。
“媽媽的,疼死我了。”白紫蘇緊咬下唇,在心底狠狠咒罵,那咒罵聲更似給自己打氣的戰鼓,強撐著不讓痛呼溢出嘴邊。
她盤坐在濕冷的石板上,全身肌肉緊繃,每一寸筋骨都似在與無形的對手鏖戰。
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砸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濕痕,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緊貼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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