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走後,文楚嫣長吐了口氣,收斂心頭雜亂的如同無頭蒼蠅一樣的思緒,低聲吩咐春桃幫她更衣。
春桃動作很快,就著那盞小燈,快速幫文楚嫣偽裝好後,待文楚嫣躺下,這才悄無聲息的離開。
帳中再次安靜下來,躺在漆黑的營帳之中,文楚嫣卻久久無法入眠。
對於韓冬的卑鄙險惡,她早就心知肚明,所以不管韓冬做出什麼畜生的事情來,她都不會意外。
可今日這事,委實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幾乎無需閉眼,文楚嫣的眼前就會浮現景舒珩那張驕矜的臉上,和那抹極為不符的委屈和屈辱之色。
若非不能驚動外人,文楚嫣都有種想要大喊大叫的衝動。
她想過萬萬種可能,也猜到過或許真的是陰差陽錯,可她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是自己
麟兒與景舒珩那兩張神似的臉,交替在她眼前浮現,讓文楚嫣恨不得一棍子把自己敲暈。
這麼荒唐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幸好無人知曉,否則否則她不如死了算了!
自重生之後,文楚嫣時常睡不好,每每夜深,在床上翻來覆去是常有的事,可唯獨這一次,不是因為滿心翻湧的仇恨讓她無法入眠。
不知過了多久,帳外終於傳來些許細微的聲音。似是原本安排的幾個護衛回來了。
畢竟這可是皇家秋獵圍場,即便韓冬特意選在少有人注意的偏僻角落安營,也不可能帳外一直無人守護,不然很容易被人發現異常。
說到這兒,真不得不提韓冬簡直是個瘋子,敢在這種場合算計自己的妻子。
此行若是真成了,彆說文楚嫣了,任誰都不會懷疑麟兒的的身份。
可若是一旦失敗,那韓冬,乃至整個韓家可是名聲儘毀!
韓冬敢冒如此大的風險,魄力不可謂不大,但很可惜,他的魄力沒放在正途。
若是在麵對庸國大軍時,能有這破釜沉舟的魄力,何至於擔心兵權旁落,而行如此狹隘陰損的手段?
壓下心頭的嘲諷,文楚嫣輕輕閉上了眼睛。
一直到天色微熹,天邊泛起魚肚白,韓冬才終於回來。輕手輕腳進入帳中,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副淩亂又帶著緋糜的場景。
韓冬眉眼泛著冷意,在他的心裡,此時的文楚嫣已經被他判處了死刑。
韓冬自命清高,性格孤傲、目下無塵,怎麼會容忍的了,文楚嫣這樣一個已經‘臟了’的女人,霸占著他正妻的名頭?
儘管這是他主觀懷揣惡意,故意對文楚嫣的陷害。明明是他放棄了文楚嫣,把她當成了犧牲品,卻依舊嫌棄厭惡,她被利用過後的身體。
這就是韓冬最無恥之處。他的極度自私自利,造就了他的卑劣!
確認事情已經按照他所預料的那樣結束,韓冬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轉身就走了。
沒過多久,天終於亮了起來,文楚嫣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空無一人的帳子,這才垂眸,拉上衣衫,蓋住半露的香肩。
片刻後,春桃先進來,身後跟著的丫鬟帶著銅盆和溫水,伺候文楚嫣洗漱。